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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時間像條蜿蜒的河流,慢慢地淌過去,不再回頭。可是,這張老照片卻因為水流的濯洗而越發清晰、溫暖、和煦。
相片裡鐫刻著那個課間,那個男孩子、那個女孩子,那句平凡的話——“不用怕,筆掉了可以撿的”。可是,就是這樣的平凡裡,卻鐫刻著驟然盛放的溫暖。
如果你沒有經歷,你便無法想象:那是怎樣盛大的感動,洶湧漲潮!
2…2
從那以後,每天的每天,我都在忐忑不安裡生活。
我小心翼翼對待我的新同桌,很在意地,使自己不要碰到他。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窘迫,有時候他什麼都不說,只是看我一眼,無聲地告訴我:沒關係,別擔心。
我很感激。
可是,我能做的,就是儘量在每天早晨早到一點點,幫他把課桌、椅子擦乾淨;上課的時候儘量斜著身子寫字,這樣撞到他的機率或許會低一點。我們就這樣繼續著我們的同桌關係,一個月過去了,他沒有提出換同桌。
可是,我和夏薇薇徹底結了樑子。
從那天以後,夏薇薇再也不正眼看我一眼,甚至也不看張懌了——我們之間突然間就結上了厚厚的冰牆,並且,矛盾的進一步激化來得更加突然。
這天中午,下課後我們都去食堂買飯。長長的隊伍裡,她端著飯盒站在我前面。她聲音清脆地說:“一份辣椒雞。”
我探頭看看盛辣椒雞的盆,一共也就剩一份的份量而已。後面的同學看見了,也紛紛露出失望的神色。
食堂裡亂哄哄的,所有人都像沒頭蒼蠅似的在買菜。夏薇薇買好了菜,轉身要走。
我正要抬手給賣飯的師傅指我要的菜,突然,我的手臂一熱,“咣噹”一聲,夏薇薇的飯盒就掉到了我腳下。
這是個多麼意外的意外!
我完全愣了——這是個戲劇性的事件,可是多麼不幸,戲劇的另一個主角居然是夏薇薇!
我在內心裡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是誰不好?為什麼偏偏是她?
我們的隊伍出現了少許的安靜,緊接著就是騷動,站在我身後的男生一個勁催促:“快買飯,別站著不動啊!”
可是我幾乎完全傻掉了,關鍵時刻,我就是這麼沒用。
我抬起頭,看見夏薇薇鐵青的臉,從她的表情中能看出來她在努力壓抑著怒火,她指著地上的飯盒,還有灑了一地的菜,一字一頓:“你賠我的辣椒雞。”
我根本沒有時間關注自己被燙紅了的手腕,只能在心裡暗暗叫苦——讓我從哪裡再弄一份辣椒雞?
我呆呆地看著夏薇薇腳下的飯盒,還有灑了一地的辣椒雞,甚至聽不到周圍的響動。
我只是尷尬而侷促地站在那裡,壓根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候,賣飯的師傅開始敲著大勺子喊“下一個,下一個”,我身後的男生終於等不及我的拖沓,越過我開始買飯。買飯的隊伍自動順延到了後面,只留下我和夏薇薇,在賣3元菜的視窗守著一份辣椒雞進行不同風格的哀悼。
她還是重複:“你賠我的辣椒雞!”
我嘆口氣,低頭撿起夏薇薇的飯盒。然而也是在這個時候,張懌居然走過來,走到我們身邊,站住了。
他看看夏薇薇,看著她氣鼓鼓的臉,又看看地板上狼狽而凌亂的飯菜。
或許只是幾秒鐘之後,他舉起手,把自己的飯盒放到夏薇薇面前,在他的飯盒裡,赫然是一份冒著熱氣的辣椒雞!
夏薇薇吃驚地抬起了頭,她看著張懌,而張懌微笑著。
他說:“已經沒有辣椒雞了,你要是想吃,我的這份給你。”
我有了短短的窒息,我猜夏薇薇也是一樣吧?
可是馬上,我看見夏薇薇嘴角嘲諷的笑容。她說:“張懌,真是奇怪,你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張懌的語氣那麼平靜:“都是同學,何必過不去。”
他的手還在擎著自己的飯盒,他把它端到夏薇薇面前:“快吃吧,再不吃就涼了。”
我手足無措地站著,眼前的這幅場景突然讓我那麼憎恨眼前這個狼狽而無能的自己。
我抬頭看看夏薇薇,卻恰好撞上她怨恨的目光。
那目光,凌厲而尖銳,令我莫名地打一個寒噤。然而,就在我僵立的時間裡,夏薇薇從我手裡搶過自己的飯盒,轉身離去。
走了幾步她轉過身來,看看還停留在原地的我們,大聲問:“張懌,你對她這麼好,是不是心裡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