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3/4 頁)
自己並不好。
田佳佳時常對我發牢騷:張懌不按時吃飯、張懌不聽勸、張懌不知道愛惜自己……
每一句話,我耳朵裡能聽到的每一次詞,都是“張懌”、“張懌”、“張懌”。
其實到這個時候,我們早已不再橫眉冷對。時間過去一年整,我們彷彿都已長大了很多。我學會掩飾情緒和故作從容,他也漸漸恢復平靜,我們只是不打招呼不說話。
不是我狹隘,不是我小肚雞腸忘不了那些小作弄。而是我怕一旦開口,就會想起那些丟不掉的木芙蓉、舊樹洞,會想起某年某月某一天,一個少年的微笑與背影。
我只能偶爾注視那個日益單薄的背影,希望他能像以前那樣打球、跑跳,在鼻尖上閃爍一層晶瑩生動的汗珠,那麼熱切而洋溢的健康與美好。
轉眼三月。
三月的時候班裡組織捐款捐物——校藝術團要去SOS兒童村演出,每個人都要為兒童村的孩子們準備一份小禮物。
或許也是“蓄謀已久”——那個晚上,我搬出床下塵封已久的紙箱,撕掉膠袋後,就看見一個漂亮的水晶小房子,在紙箱上層璀璨精巧地放著,乾淨得連一點灰塵都沒有。
我取出它,輕輕託在掌心。檯燈下,它的每一次旋轉都為房間四壁增添星星點點的光。這些光芒遍灑在四周書架外面的報紙上,好像可以產生灼熱的力量,提醒我一些時光的溫暖與明亮。
我想了想,或許還有那麼幾分鐘的遲疑,可是最終還是將它和幾本書放進一個小小的塑膠袋裡紮緊了口。在失去光芒之後,水晶小房子頓時黯淡下去,與任何一塊玻璃沒有本質區別。那個小小的塑膠袋彷彿一塊巨大的布,遮蔽住那些曾經令我賴以生存的光芒。
我知道是我小心眼,可是,我也知道我無法做到真正的大度和寬容。
第二天,團支書在講臺旁邊準備了大大的紙箱,每個同學都從講臺上走過去,將手裡的捐贈品放進那個大紙箱裡。我最後看了一眼我手裡的水晶小房子,有點不捨,可是又有點燙手。我從講臺上走過的時候故意用身體擋住自己的手,側著身子彎下腰,輕輕把它放進紙箱的角落裡,當我從講臺上走下來的時候,我知道我永遠失去了它。
我只是沒有想到,我那麼小心翼翼的保護與遮擋,終究還是沒有躲過張懌的眼睛。
是啊,我居然忘記了,他是班長,他要負責所有物品的清點。
可是,就算我早點想到了,我猜我依然會這麼做。
作者有話要說:
恢復更新,呵呵~~
其實這是個我很喜歡的故事,很純,很美好,是學生時代最真摯的記憶。
甚至那些痕跡鮮明的自卑,我都記得,如此清楚,刻骨銘心。
我不知道,這樣的一個故事裡,除了我的記憶,有沒有你的青春……
9…2
下晚自習後,因為去語文教研組的緣故,回到教室時,偌大教室居然只餘張懌一個人。
燈滅了幾盞,只有他頭頂上方的一行燈,散發出白色寒冷的光。
他的面前放了幾本書、幾個筆記本,他僵硬的表情在白色燈光裡雕刻出生硬的臉部線條。仍然是深藍色制服,仍然是釦子繫到第一顆,仍然是在左胸前佩戴閃亮的校徽。
仍然是我熟悉的樣子,幾乎令我以為:時光停滯不前,一切都從未發生過。
然而,幻象終究要打破。
就在我收拾好書包準備出門的時候,他突然三步並作兩步擋在我面前。
講臺邊,狹窄通道上,他站在那裡,目光凌厲而不悅。
他瞪著眼,過很久,不說話。我靜靜抬頭看他,第一次那麼大膽而認真地凝視他的面容:端正而清晰的五官,略略泛白的膚色,眸子深而黑,像一潭不流動的水。
仍舊是好看的少年吶。
可是真是瘦了,顴骨高了一點,喉結顯得更加突出,瘦得讓人心疼。
“吃晚飯了嗎?”奇怪的是,我的聲音比想象中更溫和。
他愣住了。
“胃不好,就按時吃飯,不要喝涼水。”我那麼努力,才可以讓話語中不要包含太多的感情色彩。
他的目光一瞬間就軟下去了。
“為什麼要把我送的禮物捐掉?”他的聲音,刻板的、僵硬的、凝結的。
“是舊東西了,送給孩子們廢物利用吧,他們會喜歡的。”
“是生日禮物,不是廢物。”他的聲音突然憤怒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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