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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選擇的是一個人逃回寢宮點火自焚。他的自私,懦弱,猜忌讓他不敢直面困境,讓他選擇放棄了自己的臣民,自己的百姓,自己的責任。國不可一日無君,父皇沒有找到建文帝的兒子,而建文帝的弟弟是什麼樣的資質,我相信先生比我更清楚。在這國將不國的境地下,百官一再請求父皇登基,他才勉為其難登極帝位,接手了建文帝留下的一堆爛攤子。可你們這幫口口聲聲忠君為國的文武大臣,為了一個無能的已經死去的皇帝,處處與他為難。他一再忍讓,你們卻得理不饒人,變本加厲。這又豈是文人所為?”
方孝孺因為朱高熾竹筒倒豆子的說話速度以及論證有據的言辭而找不出語言來反駁,憋得滿臉通紅 。可朱高熾卻是越說越激動,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因為你的一意孤行,你的固執迂腐,會害死數千名姓方的、不姓方的,和方家有無血緣關係的,甚至連面都沒跟你見過的人。你為了成全自己的忠義氣節,替建文帝殉葬了,順便無情地拉上了這些無辜的親戚朋友門生,你‘光輝萬丈’的聲名生長在方家親人如河的血流中萬古長青了。可你以為後世會頌揚你嗎?你以為你的族人會感激你嗎?你憑什麼決定他們的生死,你憑什麼以為他們被砍頭的時候會覺得自己偉大?他們甚至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要悲慘的人頭落地。他們有的,甚至才剛出生!”
隨著朱高熾最後一個字的落下,刑場之上本已經停止啼哭的嬰兒,彷彿響應他一般,再次放生啼哭。洪亮悲愴的聲音響徹霄漢。
方孝孺再也沒有出聲反駁,他只是再次閉上眼,將刑場之上的親人和耳邊嬰孩的啼哭通通摒棄在心門之外。任憑雷霆萬鈞,自是巍然不動。
但他緊握的雙拳及微微顫抖的身體,早已出賣了他臉上佯裝的平靜。
奉天殿中,所有的文武百官已經站了一天,但此時此刻,卻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朱棣斜靠於龍椅之上,正在打瞌睡。
沒有人敢發出除喘氣兒之外多餘的聲音,因為半個時辰已經過了。朱高熾沒回來報告好訊息,他們都知道,定然是沒能勸得動。如果這個時候把朱棣吵醒,那結果可想而知。只盼著能拖一點時間是一點時間,希望朱高熾能再在朱棣醒來之前把方孝孺搞定。
刑臺之上的方孝孺一直閉著眼睛沒有說話,朱高熾扭頭看了看計時的滴漏,半個時辰早已經過去。一顆懸著的心,也因為方孝孺的沉默而完全沉入了谷底。看來自己浪費了如此多的唇舌,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依然是半點兒道理都沒有聽得進去。
罷了。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他一心求死,他就該順應天道,不要妄圖去改變既定的歷史。
“先生,難道你個人的忠義氣節真的比社稷的穩定和百姓的安樂更重要麼?如果是,那高熾實在不明白,先生的忠,是對一人之朝廷,還是天下之百姓呢?”
這最後一個問句,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答案。
朱高熾嘆了口氣,蹲□,抱起小方廉,轉身欲走。
可他沒想到方廉拉住了方孝孺的衣袖,死活不放,還揚起稚嫩的聲音問他:“叔叔,爺爺為什麼不走?”
朱高熾看一眼方孝孺,溫和道:“爺爺還有事,咱們先走。”
方廉搖搖頭:“叔叔,廉兒想和爺爺一起走。”說完竟然不等朱高熾回答,扯了扯方孝孺的衣袖,揚聲道,“爺爺,我們回家吧。”
不知道是朱高熾剛才那番話起了作用,還是方廉聲聲“爺爺”觸動了他的心絃,方孝孺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看向朱高熾,問了一句讓朱高熾頓時拔開雲霧見月明的話:“殿下怎麼就知道朱棣能夠讓社稷穩定,百姓安樂呢?”
朱高熾心說我總不能告訴你我學過歷史吧?
“我不知道。”朱高熾認真的看著他,“但我相信父皇可以做到。而先生你,也只有活著,才能看到。不是嗎?”
方孝孺再次沉默。但朱高熾知道他心裡那根緊繃的弦兒,已經開始鬆懈,心裡輕鬆了不少,上前一步,付在他耳邊,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先生,對付仇人最好的辦法,不是死在他面前讓他愧疚,而是天天在他跟前晃,讓他難受死。”
方孝孺詫然。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把這段寫好了……寫了一下午,覺得異常痛苦,方孝孺要說服,真的不容易,其實我也不知道熾兒這些話有沒有說服力,如果不盡人意,只能請親們多多諒解了,離離自己也不是個善言辭的人,所以,這打嘴巴仗還真是不行……汗一個!唯一的要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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