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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哥,聽我的安排。”
婚禮在三日後如期舉行,前來道賀的文武百官皇親了戚擠滿了原本就不大的景壽宮。
朱允炆並沒有讓自己出宮迎娶,而是派了迎親的隊伍直接將張家小姐的花轎迎進了皇宮,排場浩大,婚禮奢華,也算是給足了張家面子。
花轎到的時候,他被一群賓客簇擁著走到了花轎面前,萬般無奈的踢了轎門,然後任憑他們將大紅的花球塞到自己手裡,另一頭塞到新娘手中,帶著那個即將成為自己妻子,可自己卻異常陌生的女人走進了早已設好的喜堂。
父母不在,朱允炆身為堂兄,又是天子,自然與馬皇后端坐於主位之上。
朱高熾覺得諷刺,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在情敵的策劃和見證下跟一個女人成親。他很想笑,可唇角僵硬,動了動,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跪下拜堂那一刻,朱高熾閉上了眼睛,在心中叫了一聲“父王”,捏緊了手中的花球,力道之重,像是要將它生生扯碎。
而此刻,遠在北平,正與道衍商議大事的朱棣突然心中一窒,換了聲“來人”。
門外的侍衛立刻跑進來。
朱棣走上前,急切的問道:“是不是殿下他們回來了?”
侍衛一臉茫然:“回王爺,沒有啊。”
“是麼?”朱棣蹙起眉頭,喃喃自語,“那本王剛才怎麼像是聽到熾兒在叫我呢?”
第五十四章、洞房之夜
“父王為何不跟皇爺爺說孩兒不想成親?”
“……”
“可父王知道孩兒不願意成親。現在不說,日後就更沒機會說了。”
“……”
“孩兒心中只有父王,誰的旨意也沒用。”
“……”
孩兒不願意成親……孩兒心中只有父王,誰的旨意也沒有用……
那些曾經執著的話語,那些曾經篤定的愛戀,一聲聲在朱高熾耳邊迴盪,以萬馬奔騰的氣勢,破空而來,將身邊賓客的嘈雜喧鬧摒棄於靈魂之外。天地間,彷彿只有這一個聲音,在持續自己刻骨銘心的誓言。
可終究還是不能堅持到底。
朱高熾苦笑一聲,仰頭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閉上眼將那快要滿溢的痛楚逼回心底,不願再看那滿眼刺目的喜慶。心中一遍遍叫著朱棣,一遍遍回想著自己曾經的堅持。
父王……父王……父王……
對不起,孩兒要成親了;
對不起,孩兒要食言了;
對不起,孩兒還是輸了。
對不起……
冰涼的烈酒一杯杯下肚,從舌尖兒碾過咽喉,如烈焰炙膚,燒灼身心的痛。
道喜之人接連不斷,那賀聲,那笑容,有幾分真假?敬酒的人魚貫而來,認識的,陌生的,他來者不拒。
從琉璃小杯,換成敞口鬥碗,到最後竟是直接拎了酒罈仰頭朝嘴裡灌。
“殿下真是海量啊!來來來,下官再敬你一杯……”
“盧將軍,別把殿下灌醉了,待會兒入不了洞房就麻煩了。”
“哈哈哈哈……”
賓客的歡笑聲,喝彩聲,獻媚聲,叫好聲,響成一片。
朱高熾笑笑沒有言語,拎起酒罈與上前敬酒的官員碰了碰,仰頭又要往自己的嘴裡送。
“大哥,別喝了,你醉了。”一直陪在左右的朱高燧攔下他的胳膊,皺起眉頭。這哪是喝酒啊,簡直就是在找死啊。
“我沒醉。”朱高熾扭頭對高燧露出一抹讓他放心的笑容,拿下他的手,再次仰頭喝酒。
可酒罈最終還是沒能到他的嘴邊,半路被站在身邊的朱高煦搶了過去:“劉大人說得沒錯,我大哥待會兒還要洞房,本殿下陪各位大人喝。”
“高煦。”朱高熾叫他一聲,伸手將那已經離手的酒罈又拿了回來,深深看了他一眼,才勾了唇角笑道,“今天是大哥大喜的日子,你小子別掃興。”
“可是……”可是我怎麼能看著你就這麼喝死自己?
朱高熾沒等他說完,便仰頭喝起酒來。
朱高煦和朱高燧互看一眼,同時皺起眉頭,一臉擔憂。但他們知道他的意思,他們看懂了他的眼神。他是在告訴他們,待會兒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仰起頭的那一霎那,朱高熾突然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朱棣的臉。
是醉了吧,不然他怎麼會出現這樣的幻覺?
可是如果醉了,心中那痛怎麼還如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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