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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臘月,大雪。
今天真是太高興了!這是我來到北平最開心的一天,父王竟然答應讓我跟隨他的軍隊一起前去北征!我飛快的雪地裡跑著,我要將這個好訊息告訴母妃,她一定會為我能出征感到高興的。可我沒有想到,母妃很生氣,她說我的身體不允許我出征,她也不允許我出征。可她不知道,她阻止不了我。
每天待在鎏華院,讀四書五經,看作戰兵書,就算我把書念得再好,可以倒背如流,父王也不會多看我一眼。父王是尚武之人,他的兒子怎麼能只會捧著書本紙上談兵呢?他的兒子是要跟他一樣策馬揚劍,馳騁疆場的。哪怕只有一次,哪怕這一次之後我將萬劫不復,我也要去。至少,死在戰場上,能讓我的父王記得我,記得他曾經有那麼一個兒子,是跟他一起並肩作戰,為國捐軀的……”
“熾兒……”朱棣一聲輕嘆,眼眶裡有什麼晶瑩的液體想要決提而出,卻被他仰著頭逼了回去。
可他不知道,仰著頭,那液體會倒流進心底,萬般苦澀。
門吱嘎一聲被人推開,朱棣忙低頭抹了抹眼睛,佯裝鎮定的將那本手記放回了朱高熾的枕頭之下。
進來的人是馬三保,手中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汁。
“王爺,殿下的藥煎好了。”
“放下吧,熾兒還沒醒。”朱棣不想馬三保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說話的時候頭也沒回一下。
馬三保聽著他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兒,以為是他照顧朱高熾累著了,便走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王爺,明天一早還要參加太子的喪禮,先去休息吧,由我來照顧殿下。”
“不用了,本王的兒子,本王自己照顧。”朱棣直接拒絕,說話間向前傾身,伸出手背在朱高熾額頭上探了探,發現高燒已經退了下去,唇角總算是能夠微微彎起來。
熾兒,老天爺讓你死而復生,是不是為了讓我償還以前對你的虧欠?可為什麼,父王還總是讓你受傷?
馬三保見朱棣鐵了心不去休息,也不好多說,點點頭說了聲“是”,站到朱棣身後幫忙伺候著。
朱棣回頭看他一眼:“你下去吧,這裡有本王就夠了。”
“可是王爺,你照顧殿下,得讓三保照顧你啊。明天一大早就得去皇宮,萬一累出個好歹來,三保可怎麼跟王妃交代啊?”
“無需擔憂,本王帶兵出征之時幾天不睡也是正常的,放心吧,明天不會耽誤正事兒的。你先下去,人太多熾兒睡不好。”
“王爺……”
“是不是本王的話也不聽了?”
“三保不敢。那三保先退下了。待殿下好些,王爺還是回房休息休息吧。”
朱棣不再言語,擺擺手示意他趕緊出去,別再嘮叨。
馬三保沒辦法,只好退下。
屋內再次恢復安靜,蠟燭的火光明明暗暗,將朱棣的影子拉得斜長。
外面打更的更夫敲著梆子,恍然已是三更。
床上的朱高熾退了燒,便覺得身上的被子蓋得厚了些,很是燥熱,皺著眉頭伸手將被子撩了開來。
腦袋還是有點昏昏沉沉的疼,意識卻已經很清明瞭,揉了揉太陽穴撐起半個身子想要起床倒點水喝,卻不料剛一起身,竟然看到床邊有人。
“父王?”朱高熾定睛一看,發現是朱棣,他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使勁兒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瞧了瞧,確定是朱棣之後頓時疑竇叢生。
奇怪,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像又生了一場大病?
朱高熾伸出手臂想叫醒朱棣,卻不料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疼得他頓時倒在床上嗷嗷亂叫。
朱棣聽到叫聲,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看著朱高熾捂著手臂在床上直叫喚,有些手忙腳亂道:“怎麼了?哪裡又不舒服了?”
朱高熾疼得呲牙咧嘴,聽到他滿是關切的聲音,咬牙強忍了下來,對他露出一個虛弱笑容:“沒,沒事……就,就是傷,傷口痛得緊……”
“怎麼這麼不小心?睡覺都能扯到傷口?”這小子還真是沒一刻消停的。
“孩兒只是想起來找點水喝……”他只是一時不覺忘記自己受傷了而已,怎麼說得跟他故意的一樣?
朱棣無語,起身走到桌便,倒了杯水又走回來,坐到床上,讓他靠在自己懷裡,將水杯送到他嘴邊:“喝吧。”
“呃……”朱高熾雖然覺得這個姿勢異常奇怪,但還是乖乖將水喝了,“謝謝父王。”
朱棣喂完他喝水,又將他小心翼翼放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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