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症,今天又捱了您的板子……這新傷舊傷一塊兒來,身體強健之人尚難痊癒,更何況殿下的體質一向羸弱,要康復自是需要些時日,王爺無需太過擔憂。”
朱棣聞言心疼的緊,擺擺手讓太醫退了下去,再次坐到床邊,看著在睡夢中也不安穩的朱高熾,深深嘆息:“你這小子怎麼就這麼倔呢?父王若是知道你受了傷,哪還會讓你吃板子?”
朱棣說著去幫他掖了掖被子,順便將他散亂的頭髮撥到一邊,沾了溼布再次放到他額頭輕輕擦拭。
眼角的餘光卻在不經意間瞄到他枕頭底下露出的一角藍皮封面來。
“這小子,什麼書那麼好看,還得放自己枕頭底下?”朱棣失笑,擔心這本書墊在枕頭底下會影響他的睡眠,於是將書抽了出來,待拿到手上之後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一本書,因為裝訂太過簡陋,就是一沓平常練字的宣紙,裁成書本大小,然後用針線訂在一起,而且封面也沒有書名。
朱棣更是疑惑了,出於好奇便隨手翻了翻,可他沒想到這本冊子竟然是之前朱高熾的手記。
“洪武二十年八月,中秋。
我已經很久沒見到父王了,每天只有母妃會來看我。母妃告訴我父王出征了,要很久才會回來。我知道出徵的意思,出征就是打仗,我不喜歡打仗,因為他總是讓我長久的見不到父王。我問母妃,父王什麼時候才回來?母妃說,等到中秋月圓的時候,你父王就會回來了。於是我每天都會站在院子裡看頭頂的月亮,希望他能快點變得又大又圓。
終於盼到父王回來了,我從鎏華院跑出去迎接,卻在跨過門檻的時候摔了一跤。膝蓋摔破了,手也摔破了,很疼。父王皺著眉頭,似乎很不高興。我萬分委屈,多希望父王抱起我,問我有沒有摔疼。可父王只是看著我,說了一句,身體不好就不要到處跑,然後轉身抱起了高煦高燧,再沒看我一眼。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我努力不讓它流出來,因為父王不喜歡看到他的兒子如此軟弱……”
朱棣眼角漸漸溼潤,想起那一年自己凱旋而歸,看到出來迎接自己卻因為被門檻絆了一跤而摔倒的熾兒,他不是不心疼的,只是他不知該如何去表達自己的心疼,於是只能蹙起眉頭,對他說“身體不好就不要到處跑……”
其實他後面還有一句話,他想說的是“乖乖待在屋裡等父王來看你就好了。”可那句話還沒說出口,那時才三四歲的高煦高燧就撲進了他的懷裡,一口一個父王讓他應接不暇,便忘記了補上後面那句話。他沒想到那件事情竟然對心靈脆弱的熾兒造成了難以言喻的傷害。
“洪武二十一年十月,晚秋。
再過幾天就是皇爺爺六十大壽,父王和母妃會帶著我的兩個弟弟回應天給皇爺爺祝壽,按理說我也該跟著一起回去的。可是因為深秋天涼,不小心染了風寒,無法長途跋涉,父王將我留在了北平。我很想回去,因為應天有我最美好的回憶。他們走的那天,我不顧管家的叮囑,跑出門去,可當我到達大門口的時候,父王的馬車已經離我很遠了。
我站在原地無聲哭泣,一聲聲叫著父王,深秋的風颳在臉上,很涼。我只是想要告訴父王一聲,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些頤香齋的白玉蓮子糖,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嘗過那種清甜的味道了。記得小時候在應天,無論我受了什麼委屈,只要父王帶我去頤香齋買幾顆白玉蓮子糖,放一顆在嘴裡,就會開心起來。那種甜味讓我知道,無論什麼時候,父王都會在我身邊。”
原來,熾兒一直都記得白玉蓮子糖,一直都想再吃到那甘甜清香的味道,只有那種味道,才讓他覺得自己沒有離開。可是熾兒,我現在要怎麼讓你知道,其實父王一直在你身邊?
朱棣有些哽咽,這厚厚的一本手記,記載了熾兒在北平生活的點點滴滴,每一個字都與他有關,每一件事都曾經被自己忽略……他第一次寫詩希望得到他的讚揚,第一次做風箏希望可以和他一起放,第一次跟他們去北平廟會走失的恐懼,第一次看到高煦高燧能在靶場習武,第一次聽他說“我朱棣的兒子,要上戰場殺敵”的難過悲傷……
這麼多年,他到底忽略了他多久?每次的藉口總是公務繁忙,可卻沒有一次忘記對高煦高燧親自教習武藝。當高熾在暗處看著他跟另外兩個兒子如此親近之時,應該很難過吧?可他的難過悲傷他這個做父親的卻不知道,任由他小小年紀一個人待在鎏華院暗自神傷。
難過和愧疚瀰漫心間,朱棣不知自己該如何才能彌補已經失去的兒子。有些顫抖的手一頁一頁將那本手記翻到最後。
“洪武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