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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可和他們並非一路人——他們這些人讀書純粹是為了拓展人脈、經營名聲,為日後出仕做準備。但小徐公子想必會是個孜孜不倦訪求大道的純儒。
於是眾人轉向徐儀,道,“徐兄是一定要去的吧!”
和如意不同,徐儀卻是個十分合群、善交遊的人。雖說他聰明絕倫,是眾人中優而異之的那個,卻從未有人覺著他高高在上。他的聰明更多表露在有趣和敏捷上。只要他在,幾乎就不會有什麼冷場、亂場和意外,做什麼都格外的盡興和新穎。館內人人都喜歡他。
不想徐儀卻笑道,“家母也要去上香,怕是不能陪你們一起去了。”
他說得堂堂皇皇,眾人更無法糾纏,都惋惜道,“真是不巧……還以為這回你一定會去。”
張賁看著這兄妹二人,對於徐儀拒絕一事似乎有些失望,又似乎隱隱鬆了一口氣。
徐儀和如意是要回幼學館裡去的,就此同眾人道別。
如意聽見背後議論紛紛——多是因徐儀不去而感到失望的聲音。徐儀隱隱是館內少年們的領袖,但近來卻不大應約。偏偏他生性圓轉周全、滴水不漏,眾人都猜度不到緣故,難免有些煩惱。
如意也感到十分在意——鐘山之行簡直就是投徐儀之所好、前幾日他才同她說起來,打算趁著秋意漸濃、凜冬未至的季節,去鐘山住幾日。誰知夥伴來邀,他卻拒絕了。
她斟酌著,終於還是問道,“表哥不去鐘山,是因為張賁的緣故嗎?”
徐儀倒是驚訝了片刻——如意雖年幼,然但待人說話極有分寸,幾乎不曾過問過他的私心、私意。他一度分辨不清她究竟是不曾注意到,還是壓根就不關心。但原來她竟是都看在眼裡嗎?
他便道,“是。畢竟你我都知道三公主的身份,自然就不難推斷出他的出身。”
如意疑惑道,“他的出身有什麼問題嗎?”
徐儀啞然片刻,忽而意識到——如意畢竟年幼,母親徐妃也並不是喜好蜚短流長之人,她自然是不知道當年往事。
徐儀知道,卻一時不知該怎麼對她說。就他看來,張華還真未必是冒充,而世家的反應也著實激烈到可笑和不體面的地步——爭執最白熱化的時候,彭城張氏本家因無人出面表態,竟也被攻擊了。簡直不但要替人管家,管不成還要掀人屋瓦。
不過,難得如意問了,他只想知無不言、言無不誠。
便大致將當年往事一說,道,“至今士林提起此事,依舊當作一件醜行,視張氏如穢垢。若張賁的出身被識破,後果可想而知。故而我便乾脆置身事外,既免去他的憂慮,也能省掉許多故作不知的麻煩。”
如意沉默了許久,才道,“原來還有這樣的原委。”
她對張賁本沒什麼惡感,可此刻卻忽就覺得他可氣可厭起來。她心知這並不是張賁的錯,也知道誰都不願只因為生而如此就被眾人輕薄、排擠。可連自己的出身都要隱瞞、都不敢承認,如何算是頂天立地的活著?也就不要怪罪旁人瞧不起他了。
徐儀見她心情不快,卻十分疑惑,便笑問道,“怎麼惱火起來了?”
如意便道,“我只惱他不敢承認。”
徐儀卻多少能明白,“畏懼悠悠之口吧……”他不由就笑著寬慰如意,“不過是一些趨利避害的小心思罷了,甚至都算不得奸惡,你又何必替他氣惱?”
如意想了一會兒,覺著徐儀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張賁的心思畢竟有常理可循,而在幼學館中,遠比這荒謬之事多了去的。她偏偏氣惱張賁,豈不是避重就輕?
她把玩著手中草蟈蟈兒,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舒服。卻依舊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假期歸來,不幾日大考的位次也就排列出來了。
和平日小考不同,大考過後先生們會張貼榜單,雖依舊只標明優劣,但位次上卻很有講究——國子學中博士也分兩派,一派是世家出身,自然傾向於“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不但優良劣的評級上要美飾,就連真實排名也要據此而定;而另一派則比較實事求是,堅持官場規矩歸官場規矩,學術淨地歸學術淨地,門第高下難道還能排在聖人學問之前?所以必須按卷面位次來排!
有太學和國子學前車之鑑,兩派長期鬥爭的結果可想而知——分榜。士族子弟一榜、寒門子弟一榜。在各自的榜單裡按真實名次來排位。
既然有考核,自然也就有攀比。
尤其寒門子弟,上進的路途極為狹窄,縱然還在幼學之年,卻已經知道要在國子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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