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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微微一笑道:“是啊,確是好詞妙句。只是牢騷太盛了些,未免掉了些身價。”
蘭汀又怎會知道柳永就是因為這句詞得罪了趙禎才被整得終身鬱郁不得志,只得在花街柳巷中沉淪過這一生。他既無家室,也無錢財,就連死後也無人過問,唯有一群青樓的煙花女子為他戴孝守喪。要說如此渡這一生也沒什麼不好,放蕩快意,灑脫不羈,可偏偏柳永卻還心繫科舉,想要入朝為官做些政紀出來。趙禎在硃筆圈點新榜舉人的時候恨恨抹去了柳永的名字,在旁批到:“且去淺斟低唱,何要浮名?”的舉動想必是將他深深打擊了,柳永爽性咽淚裝歡,玩世不恭地扛著“奉旨填詞”的御批招牌,浪跡歌樓舞場,堂而皇之地貫徹落實趙禎的“聖旨”,夜以繼日地“淺斟低唱”。其實他也蠻冤枉的,趙禎最近正是心情不好之時,自己被劉太后制約的不能隨意行事,柳永這詞正正巧巧勾起了他滿腹鬱結——“幸有意中人,堪尋訪”趙禎的意中人卻又不得尋訪,“且恁偎紅翠,風流事、平生暢”放眼望去,後宮內滿是他所不喜的妃嬪,就連想沉淪於花酒之間都不可得,自然是怒氣沖天了。
安心緩緩搖了搖頭,趙禎這傢伙有時還真是有些倔脾氣,為了這樣一首小詞就將一個才子的一生都毀去了。
蘭汀與安心又站在那裡靜聽了一會,等到想要離開時,卻發現蘇子揚、江傲與蔡襄一個都不在身邊,張眼望去也尋不到,不知被擠散到哪裡去了。兩人也不去尋覓,反正他們三人迷不了路,只是進了佛堂默默上了一柱香,求籤。
安心原本不信佛教,只是進了這莊嚴肅穆的佛堂,聞著那縷縷檀香味兒也不禁收斂了平日的嬉笑難得沉默起來。她心下還記得在現代的時候讀到的一首頗為喜愛的小詩“禁一月齋,焚一柱香,磕一地等身長頭。求佛。不求轉世輪迴千年,只求讓我在途中把你遇見。”而現下,自己莫名地穿越到了古代,難道就是為了在途中遇見一個人,共渡這一生麼?再想起江傲,不禁又是滿腹無以言說的心事。
擲茭。連擲兩回都為反茭。安心笑笑,合上眼睛靜默了一會再繼續擲,終於得了聖茭。將籤桶拿在手中瞧了瞧,隨手抽出一隻籤來,展開一瞧是第三六七籤。舍了寺中管籤和尚幾枚銅子,取出籤文來瞧,籤詩雲:“尋芳春日,適見花開,朵朵堪摘,枝枝可栽。”
“恭喜施主,此籤算是中上之籤,可要小僧替施主解籤?”那和尚合掌唸了聲佛道。
安心搖搖頭,望著手中的籤詩,心內紛亂如麻。雖不太信,卻也是虔心求來。真的能夠如同籤文所載麼?為何自己瞧著這籤文卻隱隱有些前途堪憂的想法呢。
第六十一章 無端爭執
出了佛堂,安心沒料到居然會遇上這樣戲劇性的事情——惡少調戲良家女子!
若主角不是自己的話,安心也許還可以在旁看看,甚至打抱不平一下,卻沒料想到這個主角竟會是自己。當那個惡少走到她們面前露出邪惡笑容的時候,安心左望望,右望望,發現周圍全是男子,難道這個惡少有玻璃的傾向?安心很邪惡地想著,可是回過神才發現一隻毛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回敬那個惡少的自然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油光滑亮的臉上印著紅通通的五指山。
“給我把這不識好歹的女人拖回去!”那惡少捂著臉開了口。
《胭脂大宋》 第66節
作者: 禾早
丫丫滴,為啥惡人總是說這樣一些沒有營養的話呢?半點創意都沒有。安心在蘭汀擔憂的注視下很輕鬆的就在那些惡少的隨從臉上又蓋了幾個“到此一遊”的印記,打的過重了,自己的手都隱隱發痛。對壞人是不能手下留情的。
打發了這一群無賴,安心很得意地向蘭汀保證他們有整整半個月出不了門!打的時候,她在手掌上抹上了特殊的毒藥,只怕那印記紅腫一個月都不消退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回到蘅蕪苑,安心才發現原來蘇子揚三人也遇到了“惡少調戲良家女子”的經典戲碼,但,被調戲的女子此時正抽抽泣泣地坐在蘅蕪苑內哭的花容慘淡。碧玉年華的女子,清秀的鵝蛋臉龐,肌膚細膩,風姿娉婷,一雙如水雙瞳哭的微微有些紅腫,身上穿著普通的棉布衣衫,卻掩不去天生麗質。嘖嘖,看來是小家碧玉了,安心繞著那女子打量了幾圈,看得那女子連哭泣都忘了,害羞地低下了頭,輕輕攏著有些散亂的鬢角,露出後頸一片白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