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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提前一年?”但是科學院和他的學生仍要給他過七十大壽。小叔叔猜測是為了團結知識界的人士,科學院才這樣做的,要爺爺不要再推辭。
後來來到法國後,這裡的華僑很迷信,他們告訴我:“九”和“久”是同音字,過“九”就是說能活得長久。中國古話說:過九不過十。這是吉利的說法。給老人過生日提前一年過,是希望老人活得長久,是一個美好的祝願。我這才瞭解科學院為什麼提前一年給爺爺過七十大壽,他們是為了給爺爺討一個吉利。
爺爺生日的那天,在政協禮堂,他的學生們和老同事們為爺爺組織了一個隆重的慶祝活動。我和家裡人也參加了這個活動。爺爺在東南大學的學生、清華大學的學生以及其他的學生都來了。有幾個我認識,像嚴濟慈先生、趙忠堯先生、趙九章先生、錢三強先生等,有些我不認識。爺爺告訴我,他當年在清華送走的學生、當時就是共產黨員的馮仲雲,也來參加生日慶祝會,他新中國成立後成為水利電力部的副部長。那天是由華羅庚先生作的祝詞,他回憶了爺爺一生對科學的貢獻和為祖國教育事業做出的貢獻。爺爺當年的研究生莊圻泰先生做了關於爺爺數學成就的報告,莊圻泰先生和爺爺在數學上的研究方向相同。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報效祖國 獻身教育(22)
在生日聚會上,爺爺也講了話,謝謝大家為他“作的這個熱情的聚會……對這樣慎重的表示十分不敢當,在榮幸中覺得無限慚惶”。他也表示:“在學習、工作中,我實有‘不知老之將至’之感……”
整個聚會令我興奮,爺爺一生不就盼著今天!如今學生滿堂,數學研究成績輝煌。他當年選擇學習數學的路走對了,努力培養學生也有了回報。他選擇回國的路也走對了,祖國和人民都歡迎他回國參加建設。
爺爺說:“古人道,人到七十古來稀。我已經到了古稀之年,時間不多了,要抓緊時間做點事。”他還說:“前清皇帝溥儀說過他做皇帝是前半生,他在新中國改造、工作就是後半生。如果那麼算,我現在也是後半生重新回到祖國為人民服務。”
爺爺生日以後,我聽見爺爺的學生告訴爺爺,武漢為陳建功先生開了生日的慶祝會,上海也為蘇步青先生開了生日的慶祝會。爺爺聽了以後說:“陳先生也七十歲了,蘇先生也有六十歲了。他們在數學上都有許多貢獻。”我理解爺爺,他非常尊重不同學派的科學家,他認為科學界有不同學派,學派之間自然有爭論,透過爭論才能促進科學的發展。
後來有人對我講,在數學界有許多學派,陳先生和蘇先生以及爺爺都屬於不同的學派,也像“*”一樣,有革命的、不革命的。我聽了以後,也像爺爺一樣,回答說:“我的爺爺和陳先生、蘇先生都是中國人,他們在中國的數學事業上都為中國做出了貢獻,大家都應該是革命派。”古人說“文人自相輕”,說的是文人有了一點知識就互相看不起。爺爺不喜歡這樣的人,我也不喜歡。“*”以後,我考上華中工學院研究生後,還專門去看望了陳建功先生,他的確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前輩。
爺爺和我說:“活到老,學到老,工作到老。”他還說:“目前我們國家從政治上是徹底翻身了,資本主義國家再也不敢欺負我們,割地賠款的事已經是歷史了。但是要使我們真正成為世界強國,科學還要發展,經濟還要發展,國家才能富強起來。我雖然年紀大了,但還要為國家做點事。”爺爺這樣說,也這樣努力去做。
1961年,中國數學會在頤和園召開了“函式論”討論會。根據爺爺的建議,組織了北京市“複變函式論”討論會,參加的人除了數學所的,還有北京大學、北京師範大學、北京工學院、北京鋼鐵學院的教授。他們每兩個星期開一次會。會議就在家裡的客廳裡舉行。為了方便討論,數學所還派人來安了一塊黑板,後來又裝了一部電話,不過這部電話常常出毛病。北京市“複變函式論”討論會一直堅持到“*”開始才停止,那時電話也徹底不能用了。
爺爺除了主持北京市“複變函式論”討論會,自己也繼續進行“複變函式論”的研究。1964年,他在一個問題上有了一點突破,但是這一張手稿,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我幫他找了幾次也沒有找到。後來在“*”中最艱苦的日子裡,他仍然在想著這個問題。這時,由於有許多家遷入,東西更多了,更找不到了。在數學所軍代表的鼓勵下,他重新研究這個問題,在臨去世前不久,也就是在我離開北京前幾周,他對我說:“有德,你不要著急了,我已經找出了結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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