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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
而值得一提的是夜帝在位將近五十年,其間卻只在他繼位的當天立下這一位皇后,封號“夜妃”。
沒有人知道他這位皇后的身份來歷,只知道夜帝對她用情甚篤。
據說當年夜帝登基之時,也是他帝后二人一同上的祭天台,又一同登上朝堂受的百官朝拜。
但也許是應了紅顏薄命這句話,只在夜帝繼位的數天之後,夜妃就因病亡故,香消玉殞。
後來這幾十年間,夜帝身後雖然已經兒女成群,但在他的後宮之中,不僅後位始終空懸,他也再沒有給過任何一個女人名分。
在世人的記憶裡,夜帝身邊的女人永遠只有一個——
就是那個陪著他君臨天下,並且被一同銘記的,沒有名字的“夜妃”。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我父皇雖與母后情深,後來也還是有了許如夢,相對而言,夜帝生命中所謂的這個“唯一”卻更容易讓人刻骨銘心。
這一刻我突然有些明白男人的心境了,有些時候他們對愛或許遠比女人來的執著,強烈,只是作為男人,他們不能如女子這般肆意的任性,多擔了責任而已。
為了那個無法逾越的身份,孝康皇帝用他的一生孤旅埋葬了內心的那份感情,成就了兩個人冰清玉潔的一生。
凌颺的父親一生都固守著為人夫,為人父的本分,他的未能忘情,就是在百年之後還為她留下了一個十年之約。
而夜帝之於夜妃,他卻是用最強烈的方式,在普天之下鐫刻了一個血色的“唯一”。
我心中略有感慨,行走間就覺得這座色彩單調冷漠的宮殿也跟著溫暖了不少。
正殿的裡面就是臥房,我不好擅入,就轉身進了另一側的書房。
因為是跟寢殿連在一起,這書房的擺設很簡單,厚重的黃色幔帳挑起來,裡面的構造一目瞭然——
一張寬大的書案,兩個擺得滿滿當當的大書架,三五盆長青的盆景隨意的安置在房間的各個角落,增了些生氣。
我舉步繞到案後,這張案臺是以黑色的大理石鑲嵌的桌面,面上很乾淨,只文房四寶一套,一打素白的宣紙壓在當中,左手邊是一卷裱制的非常考究的畫卷。
夜帝應該是經常過來,彼時硯臺裡的墨尚帶著些溼氣。
我四下看了看,也不覺得有什麼特別,閒暇無聊就信手將那畫卷展開。
那畫面比一般的畫卷要寬出一些,呈橫向,畫面的主旨簡單明瞭——
是一個女人。
整幅畫面上沒有落款也沒有印章,只在右側用朱丹書下四個字“永夜未央”,作畫的時間是乾啟元年八月,也就是夜帝登基為北越王的年月。
就是在那一年,北越的帝都更名為永夜城。
永夜未央?我不知道這四個字代表什麼意思,只是突然想到了兩句話——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夜帝的名諱便是這三個字——夜流火!
而從衣著上看,這畫中女子應該就是他登基為帝時親封的皇后“夜妃”。
北越的帝后袍服都很特別,不是歷朝歷代慣常所用的明黃色,而是以黑色為主,黃色緄邊,面料上再以金線勾勒出騰龍、飛鳳或者祥雲的圖案,華貴中盡顯王者霸氣。
做衣料而言,黑色算是個極不受人待見的顏色,再怎麼風姿綽約的女人,穿了這一身黑,也會黯淡無光,不倫不類。
但是鮮見的,這畫中,夜妃竟將這身黑色的鳳袍穿的十分出彩。
不招搖,不嫵媚,從容的姿態居高而立,許是內在的氣質使然,一眼看去隱隱的竟會有些君臨天下俾睨蒼生的氣度。
冥冥之中,似乎也只有夜帝那樣的男人才能與之匹配。
我想,他們大婚當日並肩站於祭天台上的風采一定震懾天下。
這副肖像臨摹的應該是她大婚當日的妝容,一襲鳳袍拽地的尊貴女子沿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理石臺階款步的拾階而上,一步一步走向她人生的巔峰,回眸間清眉淡目的樣子,一面像是看透了世態炎涼的淡漠,一面又像是笑看人間冷暖的薄涼。
我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這女人的目光竟是讓我由心底生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清冷淡漠,桀驁孤高!
一個十二三歲稚氣未脫的少女和一個雙十年華嫁為人婦的女人,這中間本來已經淬了歲月的毒,再加上畫師作畫的著重點不同,兩張臉孔放在一起根本無法辨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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