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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杯圓”,總算把這出《全部一捧雪》完成了。漢奸後來明白了,也沒轍。
小漢奸好糊弄,大漢奸就難了。當時有一名叫石天覺的漢奸,擅使雙槍,百發百中,有百步穿楊之功,綽號“雙槍將”。甘心投靠日寇,充當鷹犬,為日本人所器重,委以重任。他為了捧一個與之相好的交際花,讓經勵科佟瑞三出面,約請京城頭牌名角陪這個交際花唱戲。約角兒的方法很簡單,在佟瑞三身後跟著倆特務,同意唱戲還則罷了,不同意就往桌子上拍“盒子炮”。馬連良本身就煩佟瑞三,佟常常找些二三流的演員陪“窯姐”唱戲,壞了唱戲的名聲。馬一直提倡戲班的同仁要自尊、自愛、自強,這次若是同意唱戲,不等於自己打自己耳光嗎?若是不唱,恐怕以後在家門口就不好唱戲了。思之再三,做了最壞的打算,最後決定,拒絕演出。特務們威脅他說:“金霸王、譚老闆他們都應了,您是不是要我們石爺親自‘請’才行啊?”馬連良搪塞道:“個人有個人的難處,我近來嗓子不在家,怕是要‘塌中’,需要休養一段日子。”特務們沒辦法,只好做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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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慘淡經營(11)
為了應付這類演出,馬連良是能躲便躲,能扛就扛,可有一樁演出則實在扛不過去了,也給他的心靈上留下了永遠的痛,這就是1942年冬的“東北之行”。
北京的戲班一般是半年在京演出,半年出外演出。自從1918年馬連良第一次離開北京去福州搭班唱戲起,十幾年來他去過的“碼頭”不計其數,就是沒有去過東北。東北的戲院方面約過幾次,都沒有成行,主要原因有二:第一,據去過的同仁反映,東北的戲院老闆比較粗野,不規矩,生意不好,包銀不兌現;生意好了,強行“挽留”,不留不行。一句話,說話不算數,還犯混。第二,都不願意過山海關這道“鬼門關”。在那過關後,等於出“國”了,到達了偽滿洲國的地面。日本鬼子在勒索的同時,還會把戲班的衣箱、盔頭箱、切末、道具等用刺刀捅了又捅,翎子折了再折,折騰得唱戲的如同被扒了一層皮,還不敢申辯。他們用毀壞中國人財物的方法為自己找樂,變態到了極點。曾有位小生演員叫陳少華,他的行頭箱子被鬼子注入了鏹水,到家後才發現整箱的行頭——他畢生的心血,全部化成了灰,為此陳少華吐血而亡。
1942年年初的一天,豆腐巷馬宅來了六個人,帶路的是馬家的世交,花市古玩李家的李秋農。後面五位衣著比較體面,頭戴禮拜帽,有人頜下留有長髯,一看就是阿訇的打扮,門房趕快將他們讓進南客廳,並通知馬連良。大家寒暄落座之後,才知道這五位是從奉天(瀋陽)專程來北京的大阿訇,受奉天回教協會和私立奉天回教文化學院校董會之託,想請馬連良的扶風社去唱一期義務戲,為首的阿訇叫張子文。
張阿訇曾是晚清秀才,會阿拉伯、波斯、德、俄等多國語言,有“德國張”的雅號,是宗教界的知名人士。他一向主張回民的孩子不但要會誦經,還要學習中外文。在北京西單清真寺任教長時,與馬西園是好朋友,於20年代初到奉天創辦“文化清真寺”。為了提高回胞的文化素質,發展民族教育事業,張又於1936年開辦了私立奉天回教文化學院並親任院長。數年以後,由於學生人數的不斷增加,學校必須另覓新址。為了籌措經費,張阿訇以奉天為中心,展開了為“回教學院”的募捐活動。回族同胞紛紛響應,但傾沈城回胞之力也只能湊集5萬元,與所需之款相去甚遠。於是,張子文等人來到北京,約請熱心公益的馬連良。
馬連良得知,在當時奉天的南湖風景區附近,有一所日本人辦的日本學校——鍋山女子學園,專門招收日本學生,中國人不但不能就學,而且根本不能靠近。這時日本人已經在“滿洲國”開始實施奴化教育,讓所有中國學生都學日語,妄圖把它當成“滿洲國”的國語。阿訇們擔心地說,將來咱們中國人都不會說中國話了!“回教學院”欲用購置這塊土地的辦法,把日本人趕走,變成中國人辦的中國學校,專門招收中國學生。馬聽後表示大力支援,並決定參與這一義舉。馬連良的父親馬西園向來熱心教門裡的公益事業,雖已去世多年,為教胞公益不遺餘力的傳統一直保持著,加之五位大阿訇遠道前來邀請,盛情難卻,馬連良對去瀋陽演出之事基本應允,具體行程、演出安排等細節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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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慘淡經營(12)
另外,考慮前往瀋陽演出的另一原因就是關內經濟每況愈下,通貨膨脹極其嚴重,生活動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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