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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桂先生在“富連成”是“開國###”之一,與蕭長華並稱“左右丞相”,其職責是負責教老生戲。戲班對外演出、聯絡堂會等事宜,均由“經勵科”負責。有些顧客因與蔡相熟,就把“買賣”與蔡談了。這種超出其職責範圍的事,本是戲班的忌諱,但蔡先生一直經手了十幾年。因考慮到主要還是為社裡拉買賣,葉社長就沒加干涉,並派了一名出科弟子金喜棠為之跑腿。一次,蔡應了一本同興堂的堂會,這家飯莊就在廣和樓附近的取燈衚衕,只隔一條前門大街,趕場扮戲非常方便,所以價錢也極便宜,二百五十大洋是公價,行內盡人皆知。演出之後,蔡只收了二百二十塊,交社裡僅一百八十塊。金喜棠知道實情,蔡又拿出十塊給金做“掩口費”,金喜棠不為所動,把十塊錢交給了葉社長。葉認為事關重大,為了不傷蔡的面子,不激化矛盾,葉藉故將蔡辭退,讓金接管一切對外交際事宜。這本是蔡自身的錯,可他不但不感激葉的做法,從此在外事事與葉做對,近乎反目。
葉師父說:“這事說明蔡先生在錢財方面,只重利益,不辨事理。你們今後在一起合作,這種事情怕避免不了。不如趁大家沒傷和氣,好聚好散,咱們戲班的早晚在一個鍋裡混飯吃,將來合作也不尷尬,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另外,相信你馬連良沒有了蔡先生這個‘柺棍’,照樣立得住,這才叫真本事呢!”馬連良回到家裡,把師父的意見和建議對父親及三伯講後,一家人便開始醞釀組班之事。馬西園叮囑兒子說:“將來真掙了大錢,你可別忘了孝敬蔡先生!”
另外,蔡、馬二人在藝術見解上的不同,也是導致他們分手的重要原因之一。一次,某公館辦私家堂會,表示願出高價請馬連良演《轅門斬子》。來人說從未聽過馬老闆的《斬子》,想必不錯。說話表面如此,實際是故意看看馬連良敢不敢唱這類有難度的戲。馬有骨氣,接戲後請蔡先生給說,蔡按當年劉鴻聲的路子說了一遍。馬認為老腔老調的路子已經跟不上時代的要求,也不合自己的條件。於是自己從王又宸的戲中套出不少小腔,並加以改編,按自身的條件去唱。雖然反響極佳,但蔡聽了之後心中不悅,因為唱的不是他說的路子。後來蔡先生漸離,師徒二人友好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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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獨樹一幟(9)
來自外部的壓力,是指戲劇評論界的所謂“真偽譚派”之爭。凡唱老生者,不論餘叔巖、高慶奎、言菊朋、馬連良等均自稱“譚派”,沒人敢自詡獨創本門流派。餘叔巖號稱“新譚派領袖”,言菊朋則冠以“舊譚派首領”,每個人都有自己相對固定的觀眾群。支援餘叔巖的自稱“餘黨”,支援馬連良的號稱“馬迷”。“餘黨”認為,只有餘叔巖才是正宗譚派,別人都是“偽譚派”。有人譏諷言菊朋為聲腔怪異的“法國老生”、“言五子”,即低網子、短鬍子、薄靴子、洗鼻子、裝孫子。說言是票友出身,扮相,身上難看,連洗鼻子都死學老譚。也有排擠高慶奎的,認為他雜駁不精。除唱老生外,反串太多,如《釣金龜》之老旦,《獨木關》之武生,《虹霓關》之小生,《鍘美案》之銅錘,稱其為“高雜拌”。
對於馬連良的指責,主要集中在說他唱功上音不準,有倒字,是“大舌頭”。唸白京音多,喜愛“一順邊”。至於馬對行頭、劇本及音樂的改良,則謂之“離經叛道”、“靡靡之音”,是絕對的“偽譚派”,因為譚老闆從沒有過這樣的演法。馬連良認為沒有任何人可以將譚鑫培再現,藝術是人創造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學譚再好,也不能再造出一個“老譚”。繼承譚派藝術,只有在宗譚的基礎上,根據個人的條件去演繹,才能使“派”真正地“流”下去。所以他是本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的態度對待藝術評論,並不想參與“真偽之爭”。
一天,鐵桿“餘黨”張伯駒的朋友從外地到京,指名要看馬連良的戲。張是最反對馬的代表人物之一,本不想陪同前往,又怕傷了朋友的面子。於是張硬著頭皮“捨命陪君子”。他一進戲園子,就雙手捂耳,直到散戲,捧餘貶馬到了極至。此事給“馬迷”們極大的刺激。他們開始在報刊、雜誌上連篇累牘開展“反擊”。文人墨客中捧馬的人,如梅花館主、馮夢雲、舒舍予、看雲樓主等都認為,馬連良目前的劇藝已形成了自己的風格,既有代表劇目,又有擁護的觀眾,完全可算得上“馬派”了,何必要為誰是“正宗譚派”而論戰呢?於是馬的擁躉相繼撰文,力推一個新的老生流派——馬派。
唐世昌曾撰文:“自譚鑫培故後,一般後起者,紛紛以其門戶為標榜,惟造詣太遠,烏不能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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