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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為葉盛蘭要求太多,幹嘛非用他呀?我可以給您找一個沒任何要求的小生。馬對來人說:“他可以沒要求,可我有要求!”
馬連良要求全體演員都要有一臺無二戲的“一棵菜”精神。角色無論大小,牌位不分前後,親戚不管遠近,上得臺來都必須遵循這一宗旨,這是他用人的另一原則。馬連昆是他的“連襟”,在淨行中的地位,僅在金(少山)、郝(壽臣)、侯(喜瑞)之後。有三出絕活戲,即《法門寺》中的劉彪、《四進士》中的姚廷蠢、《轅門斬子》裡的焦贊,別看都是配角,由他演來則能人所不能,十分出彩。他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歡在臺上口無遮攔,隨意更改臺詞;當場開攪。一次在東北演出期間,因為包銀不滿意,對譚小培有意見。在臺上演出《法門寺》時,他的劉瑾,對宋巧姣說:“妞兒啊,官司算你贏了,賞你一錠銀子,回家去吧。不過你得省著點兒花,老闆還不知道有沒有錢給你買回去的車票呢!”臺下觀眾大譁。大家都以為馬連昆在搭外人的班時肆無忌憚,在姐夫的扶風社裡他一定不敢。可沒想到這位爺性情乖張、積習難返,一次在演出《範仲禹》時又信口開河了。劇中馬連良飾範仲禹,馬連昆飾葛登雲。在“鬧府”一折裡,按照劇情葛有四句原板,其中最後一句是“明日裡待老夫差人找尋”。然後範接唱那段膾炙人口、經典名貴的“我本是一窮儒太烈性”。可馬連昆沒這樣唱,他在臺上即興發揮,把最後一句唱成“明日裡待老夫莊前、莊後、莊左、莊右、莊南、莊北、莊西、莊東差人找尋”。沒完沒了地一通跺板,把臺下的觀眾笑得前仰後合,欲罷不能。等笑聲完全停止後,馬連良的那段二黃原板已經唱過了,根本沒人聽得見。馬連昆既是親戚又有本事,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他臺上不嚴肅的毛病直接破壞了舞臺氣氛,馬連良對此忍無可忍,從此把他“下”了。
馬連良與楊寶忠合作初期,一直相敬如賓,互捧、互讓。時間一長,矛盾逐漸暴露出來。矛盾之一,馬連良最恨看不起唱戲的人,他本人自尊心很強,同時要求扶風社的成員做人要有尊嚴,走到哪裡都要被人看得起,別給咱們戲班丟人。楊寶忠有時在小節上不太注意,住旅館時常常讓茶房送盆洗臉水,或者叫碗吃食,說一句“待會兒給你單獨拉一段兒”,小費就不提了。馬連良看著就彆扭,與楊大爺說過幾次,見楊不在意,也就不再提了,心裡可不舒服。矛盾之二,馬連良主張在演出時,全體成員要有“一棵菜”的精神,不能為了要“好”而攪戲。楊寶忠臺下有人緣,喜歡在全體樂隊坐定之後,在後臺先“悶”會兒,等戲開場之後,起唱之前再單上。這樣臺下就會出現一陣碰頭好,他聽著受用。在演奏之時,楊往往情緒所致,不顧劇情地常常拉上一些出彩的花過門,遊離於戲外。馬連良則認為這種即興發揮、突出個人的做法完全是在破壞劇情,為了要好而不顧舞臺氣氛,直接攪戲不能容忍。要求楊寶忠與樂隊在開幕前一起上場,楊心中不悅。馬連良為了淨化舞臺,給觀眾以統一、和諧之感,為樂隊全體成員訂做了統一的中式制服,挽著雪白的袖口,讓人看著整齊乾淨,而楊寶忠喜歡穿西裝演出。馬連良特意請楊寶忠吃飯,勸他接受統一著裝。新新大戲院落成之後,樂隊位置被移到碧紗罩內,楊寶忠認為這是針對他的,一直不痛快。矛盾之三,楊寶忠自視很高,要求漲錢。經勵科李華亭不同意,認為他拿了全行最高的戲份,已增至每場十六元之多,無法再加。如果再加,則“牽一髮而動全身”,必然影響到整體的收支平衡。馬連良應國樂唱片公司之約,灌製《春秋筆》、《串龍珠》二片,代價為五千元。楊得知後,在灌片訂立合約時,楊即要求“加份”至相當數目。按名伶灌片向有定例,楊之所得應為平日所掙戲份的四倍,楊則不顧。並說,現在約我的人多了,奚嘯伯也約我,寶森也要挑班了,都約我。如不加份,當如何如何云云。戲班的同仁都認為楊有些“撇邪”,顯得有點輕狂浮躁。馬連良為了使自己班社的陣容長期穩定,在京梨園界首開老闆與演員簽訂長期合同之先河。多為期一年,到期可續可停,但合約期間必須信守諾言。楊寶忠此舉頗有用離班相要挾之意,無視合同內容,更談不上尊重合約的精神。如果人人都如此,則“社”將不“社”,扶風社也就成了一盤散沙,對此馬連良堅決不容。另外,馬之愛徒李慕良近來琴藝突飛猛進,行內有“李小將”之稱,不亞於楊寶忠。自他來京後,時常為師父調嗓,對馬派藝術也十分熟悉,馬連良自然是心中有數,“家中有糧心不慌”。後來楊寶忠乾脆“拿糖”不來了,馬與楊之間就有些“僵”了。馬連良想起了師父的話,“天下沒有不散的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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