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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可以左右老闆的意志。如果老闆約的某某角兒,到場之後如不對案目有所“表示”,他們下次就對老闆提出一致反對意見,說某某角兒的票不好賣,必須請某人某人,我們才有把握,一定能賣錢,老闆只好依他們。如不答應他們的要求,案目們竟會提出全體告退的要求,老闆沒辦法,只能屈服。
實際上,案目已經成了另一種惡勢力、地頭蛇,戲院、戲班雙方都備受他們的轄制,有苦難言。為了改變這種狀況,上海的芮慶榮、孫蘭亭等人決定掃除案目的惡勢力,開文明戲院的新風。他們把以前放電影的新光影劇院改成演京戲的新光大戲院,院方有雄厚的資本,無須利用押櫃等資金運作、經營,一切決定由老闆自己做主。約請哪位演員,定什麼票價,都不受別人限制。任何觀眾看戲,一律直接和戲院票務室聯絡,可以電話預訂座位,由戲院派人送票,不多收任何費用。同時還約請極具號召力的名角來配合,徹底擺脫案目,才能在上座方面有把握。馬連良就是一個上佳的角色人選,只有他和他的扶風社才有這樣的實力,也更便於上海觀眾接受這種新的風氣。當孫蘭亭與馬連良提出此事後,馬連良說:“扶風社,就是扶正氣之風的班社!”這一做法起到了很好的示範作用,此後,上海各大戲院逐漸廢除了案目制度,戲院也從此開始了“對號入座”的新規則。
新光大戲院聯合馬連良的扶風社打響了“打倒案目”的第一炮。開張演出定於1936年大年初一,早在一週之前戲票就已全部售罄。扶風社的人馬也提前來到上海,準備開鑼。班裡有人閒聊天時對院方說,為了你們上海這事,我們這回在北京都沒能來得及參加“窩窩頭會”的大義務戲,我們角兒可給足了你們面子!原來每年春節之前,北京的名角都要聯合起來唱幾場義務戲,自己不拿錢,所得收入用於幫補梨園界的窮苦底包藝人,讓他們過個好年。這是有德行的好事,而且是有相當地位的名角才能參加。如果名角未能參加年終會演,則會被認為有失身份。上海的底包演員一個個眉精眼企、冰雪聰明。便順口搭話地說,那就請馬老闆給我們唱一回義務戲吧,天下戲班是一家呀!我們這些當底包的不比你們北京的強多少!
第三章 步入輝煌(9)
上海的演員與北京不同,北京的演員是拿“戲份”,每演一場拿一次錢。底包、龍套等每天常常趕包,即在二三個劇場分別演出;上海的演員以前也和北京一樣,四處趕包。曾有一個花旦演員叫“小雙鳳”的,演一出文明戲,扮一個時裝女子,不卸妝乘著黃包車奔下一家趕場,在租界裡的四馬路被巡捕拿了。罪名是“男扮女裝”,中國人在那裡沒處講理,以後就都不趕包了。上海的戲院實行“場團一體”制,即演員都固定在某個劇場,按月拿固定工資。名演員也一樣,算“坐班班底”,工資比較高,普通的底包、龍套就沒多少錢了。
演員之間閒聊的話傳到了馬連良耳朵裡,他也同意為上海的同行們盡點心、出些力,可沒兩天就過年了,沒有檔期怎麼辦呢?不久,他想出了一個兵行險招、別開生面的“高棋”。他主動去找老闆芮慶榮,對他說:“我們想在大年三十半夜唱一場守歲戲,你有什麼意見?”芮慶榮聽後武斷地說:“您別開玩笑了,大年三十晚上大家都在家中守歲,吃團圓夜飯,有些店家忙著收賬,那有工夫來看戲呀?”馬連良卻信心十足地對芮說:“你不用管,不要你的包銀,只要把戲院借給我們用用,花些電費,前後臺演職員一切由我馬連良負責,賣下錢來給大家分紅,作為新年紅包,希望你贊助我們。”芮老闆聽馬連良這麼一說,沒有問題,一句閒話。馬連良於是與後臺管事的商議戲碼,不能與大年初一開張的《龍鳳呈祥》重複,他不但演戲是主角,派演上也是能手。於是排出劉奎官、劉連榮、馬春樵、馬四立等人的《英雄會慶賀黃馬褂》,大軸是馬連良、華慧麟、葉盛蘭、馬富祿、李洪福的全本《御碑亭?金榜樂》。後臺的大小角兒、班底、龍套無不興高采烈,馬老闆肯這麼出力為大夥謀福利,大家全都卯足了勁兒,準備大幹一場。第二天即刻見報,不到下午戲票全部售光,芮慶榮眉開眼笑地說:“馬老闆真有一套,大年三十晚上買了個滿堂,真是喜氣臨門了!”
1936年春,喜劇大師卓別林來上海訪問,梅蘭芳陪他及其夫人寶蓮高黛來到新光看馬連良的《全部法門寺》。當演到“行路”一場時,臺下寂靜無聲,觀眾們都聚精會神地靜聽馬連良的那段西皮慢板“ 塢縣在馬上心神不定”。卓別林用右手在膝上輕輕試打節拍,津津有味地對梅蘭芳說:“中西音樂歌唱,雖各有風格,但我始終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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