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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嫁前曾待過七日,與他初相見的地方。
住持依然是當年的老方丈,見她面善,與她聊了兩句。
“方丈記性真好,十年前我曾在這兒住過七日,禮佛齋戒,抄了七日的經書為爹孃祈福。”
“老衲記起來了,你就是當年那位官家小姐。”
“是的。”
“老衲會記得如此清楚,是因為當年有個傻小子,你待了七日,他便七日都往這兒跑,磕頭拜佛,虔誠得緊,老衲問他心中有何希求,他說:‘一位對他恩重如山的小姐要嫁人了。’
“老衲便問:”施主是希望她別嫁?‘他卻說:“我只求小姐無妄無災,一生安樂。’他沒太多的銀兩可捐香油錢,便日日前來打掃院寺、劈柴挑水,什麼雜差都搶著做,日曰由清晨勞累到初更,望佛祖看見他的誠心,真是個痴情的愣小子。”
他的痴,她豈會不知?再無人比她更清楚,他是如何待她的。
梅映宛動容微笑。
“施主後來可曾與他相見?”
梅映宛點頭。“見了。”
“他如今,應是封侯拜相了吧?那少年的面相老衲看過,絕非池中之物,來日必然大有所為,富貴終生。”
此話引來她的注意。“方丈觀過他的面相,知他仕途光明,那麼——姻緣呢?可否成就美滿姻緣,與妻子恩愛白頭?”
“這孩子夫妻宮倒也奇特,是雙妻命,重情,也重義。雖是苦難重重、年少刻苦,但命底並不差,施主不必過度為他擔心。”
雙妻命嗎?另一個應是嶽紅綃吧!如此她便安心了。
由普寧寺回來後,突然明白自己該怎麼做。
她不眠不休,連夜趕工,親手為他裁製紅蟒袍,正如那年,他佛前祈願、做盡雜差只求她幸福的心情,那種全心全意,要對方歡喜的心情。
這是她的祝福,一針一線,全是她的祈願——衛,願你平安,願你人生順遂,願你夫妻恩義長存,攜手白頭。
這一日,鑼鼓喧囂,賀客雲集。
這場婚事,一對新人來頭都不小,新郎官是朝堂之中舉足輕重的一品官員,新娘子則是與皇上同胞所出,所有皇女中身分最為尊貴受寵的嫡長公主,再加上由皇上親自主婚,這是何等的榮耀恩寵,硬是辦得熱鬧風光,備受矚目。
直至入了夜!|
新郎官被灌上數杯黃湯,不勝酒力,眾人這才放過他,將他攙扶進了新房。
“駙馬怎會醉成這般?”新娘子幫著將他扶上喜床,微蹙眉心看著不省人事的新科駙馬爺。
“這個……大喜之日,一時高興,難免失了節制多飲幾杯。”灌醉新郎官,害得新娘子春宵虛度,深怕公主怪罪,連忙說了幾句吉祥話,匆匆告退。
她自行除去沉重的珠玉鳳冠,不惜尊貴之身為夫婿脫靴,擰了巾子擦拭他被酒氣醺熱的面容,再為他寬衣,侍候得他舒適安睡。
而後,她輕聲一嘆,熄了燭火,輕巧地在他身畔躺下。
當一室陷入黑暗,他似有若無地低吟了聲,背過身去,緊閉的眸子悄然睜開,落在角落被褪下的那襲紅蟒袍。
嶽紅綃交予他時,只說了一句話!——是故人的一番心意。
他有幾個“故人”?言下之意,不說自明。
小姐,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他在心底悄聲低喃,或許是酒氣、或許是深沉夜色,將他眸底燻得一片迷離。
同一個深沉夜色下——
梅映宛倚在窗前,長夜未眠。
今晚的月色,好亮,好美,月圓人圓。
這是他的洞房花燭夜,人生最重要的時刻,身邊伴著他柔情似水的妻,度過最旖旎溫馨的夜。
她閉上眼,心房痠疼,也有了卻一樁心事的釋然。今後,將有另一個人,會去疼惜、珍視他——
砰!房門被重重踹開,彈向牆面,發出不小的聲響,她完全不受驚動,連回頭看一眼也無。
“你走錯地方了。”
“走錯地方?”杜天麟諷笑。“你不是我杜某人的妻子嗎?這不是我的房間嗎?我哪裡走錯了?”
“你有數不清的侍妾,這座府邸多的是地方讓你睡。”她眼也沒眨,聲調冷寂如冰。
早在他一次又一次算計衛少央時,她便對這個丈夫心冷絕唸了。當看見衛少央性命垂危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恨他,只要思及他幾乎害死了衛,她便怎麼也無法原諒。今生她只求看著兒子安然長大,守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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