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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過耳際,他原是以守代攻,但是當劍鞘擋下險些落在她身上的一劍,他當真惱怒了。將梅映宛拉至身後,劍身一旋,正面迎戰。
他什麼都能忍,就是無法容忍任何意圖對她不利的人!
他神情一凜,招招凌厲,顧不得傷口撕裂之痛,一招、一式,迅如雷電,似是被激怒後的雄獅,雷霆萬鈞的反擊,對方一時慌了手腳,破綻百出,轉眼便屈居下風,狼狽得無力招架。
凌厲劍勢在宋貴身上劃下數道血口子,承接那劃破長空的一劍,竟令他虎口發麻,再也握不住劍——
“別——”劍尖逼近胸口,梅映宛撐起身子,勉力喊道。
劍勢一頓,轉瞬間回空一旋,立即收了勢,劍尖抵住泥地,一滴冷汗滴落,衛少央輕喘,按住黏稠溼熱的胸口。
勝負立現,宋貴早已慘白了臉。
“別傷他,他……不是壞人。”她接續。誰都有想保護的人,就像他盡全力在保護她一樣,她懂的。
“好。”她說不傷,就不傷。
“衛?”他受傷了嗎?看起來似乎——不大對勁。
衛少央眉心緊蹙,忍住疼痛,背過身去不教她察覺。
連連吸了幾口氣,調勻呼吸,他彎低身子。“上來,我揹你。”
這一幕,多像十年前,他從餓極的狼口下救了她。
她微微笑了。“嗯。”
接來長劍入鞘,她小心抱在懷中,溫馴地伏上寬背,那樣的體溫令她安心。
月光下,蒙朧的影子相偎、交疊,逐漸合而為一,漸行漸遠——
留下原處,呆愣而疑惑的宋貴。
他們……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不似夫妻,卻比夫妻更有種說不出的契合味兒:沒有過度的親匿,每道舉止卻又透著一抹微妙而奇異的融合……
劍,在習武之人來說,等同於生命,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女子碰觸尤其晦氣,他卻那麼輕易地交付予她,素白柔荑撫觸下,威凜長劍宛如繞指柔……
她護劍,翅護他,爪他護她……
這若不是夫妻,又會是什麼呢?
“小姐若是累了,可小睡一會兒。”衛少央緩下步調,怕驚擾了她。
這些時日她定是受夠了折騰,時時警戒防備,片刻也不能閤眼,而今有他在,她可以好好睡,什麼都不用怕。
梅映宛枕著他的肩,輕聲嘆息。
這情境,令她想起十年前,山野間的那個夜晚,他也是這樣揹著她,將她送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這人,看似鄉野粗人,卻用那樣細膩的心思護著她。
“你的傷……好了嗎?”昏沉倦累中,仍不忘詢問。
“小姐安心,已無大礙。”他調整氣息,聲音力持平穩無波,不教她察覺異樣。
“那就好……”細腕一揚,不經意觸及他頸膚——
不對,他若當真無礙,怎會冒冷汗?
嫩掌順著頸際摸索,經由頰畔,最後平貼額面,都是冰冷汗水!
“衛,你不舒服嗎?是剛剛受的傷?還是——”是那道傷,她親手刺下的那道傷!梅映宛驀然頓悟。
“不,我沒事,他沒傷到我,小姐別亂猜。”
“讓我下來。”
“小姐——”現在的她,根本沒有力氣走出這個村落。
探往他心窩處的掌心,觸及一片溼濡,她知道那是什麼。
梅映宛閉眸,阻止眼眶溼意,再開口時,聲音平靜。“好,你不放我下來,那到前頭的破廟去,我們在那裡待一晚。”
“這樣不太好……”夜半三更,孤男寡女,若教人撞見……
更何況,她還有個生性多疑的丈夫,她遲一日回去,對她就愈不利,這她不會不明白。
“我還撐得住,我們——”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她阻斷。
“我堅持!”
“:。是。”他將嘆息咽回腹中,調轉方向往破廟裡去。
“小姐歇著,我去撿些枯枝,生火取暖。”在破廟裡頭清出一方潔淨之地,鋪上稻草,安置好她,便又忙著張羅其他。
梅映宛看著他忙進忙出,生了火,還不曉得打哪兒抓了幾尾鮮魚,盛著清澈溪水煮了鍋鮮魚湯。
這傻瓜啊!他自己身上還帶著傷,卻奮不顧身趕來救她,還張羅東、張羅西,不教她挨冷受餓……
陣陣酸熱刺痛之感衝擊眼眶,她靜默地凝視著破廟門外,那固執守護的背影。
張羅好一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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