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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學軍坐下,搖頭:“白開水。”
秀兒端著水進來,此刻屋子裡安靜的詭異,這一次,這丫頭沒敢耍大牌,她小心的把水杯放下,又悄悄出去了。
王宜賓拿起大哥大想了下,把大哥大遞給趙學軍,他張嘴想告訴趙學軍這東西怎麼用,趙學軍卻熟練的拿起來,一頓按。咱家雖是小城人,但是高橘子媽媽也有一部不是,上輩子多複雜的電話都用了,何況這玩意。
“喂,木伯伯,我軍軍,有個東西,想叫您幫著看下……不去北京,您聽聽外形,出處,恩……重約……”
趙學軍一串目測的資料,很熟練的說出,那些行話一句接一句的倒是真的很震撼,宋瞭望這次得意了,他開啟桌子上的巧克力包裝,取出一顆錫紙包的圓形巧克力球討好的遞給趙學軍,趙學軍接過去,一邊咬,一邊嘟囔:“……我不去,上學呢。恩……我就一枚,不換啊!乾爹不在……去德國了,恩……體檢。我說他不信,真的,你跟他說。”
趙學軍把電話遞給王宜賓,王宜賓遲疑了下接去過,這次沒狂妄,說話的時候姿態很低,非常非常有家教的樣子。這裡說的有家教絕對不是裝的,這人一看出身的家庭就不錯。
王宜賓放下電話,盯著桌子上那枚三萬三收來的大錢兒,越看越生氣,他拿起來掂掂後,憤然的罵了一句什麼,猛的站起來對著玻璃窗就丟了出去。那塊巨大的落地玻璃,應聲而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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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
星期天早上的氣氛並不愉快,一夜沒休息的宋瞭望跟著王宜賓去找誰誰算賬去了。在他們話的字裡行間,趙學軍倒是聽出來了,這裡面沒有什麼所謂的王宜賓有這一雙發現好東西的慧眼,那東西充其量就是一個倒賣古董的人編出來的有趣故事。而這筆買賣的介紹人,就是那個跟宋瞭望要打架的胖子,怪不得呢。
一塊超重的鐵疙瘩,從模具裡批次生產出來,再埋到火炕牆裡燻一年,取出來後給予一個傳奇故事,一變身就是幾萬塊到手。對於王宜賓這種突然暴富的人們來說,與其是為愛好收集物件,不如說就是為了一個抬身價的故事付出的一筆愚蠢費用。他們甚至不懂得,什麼是收集文化產物的真諦。這些人甚至不會去為一件古董而去看一本書瞭解一小段歷史。
這才是一九九零年,古董市場已經開始復甦。在進步之餘,又難免無可避免的開始倒退,解放前那些古董販子用的一些老招式,從落後的封建社會搬到現代,一樣適用,甚至……更加好用。
宋瞭望匆忙叫司機送趙學軍去省會的一家賓館住,他承諾回來後,定然要帶趙學軍去逛遍省會的好店鋪,隨便他要什麼。趙學軍聽到那一卡車的承諾後,那也只是笑笑並未當真。按照宋瞭望的想法,他覺得,最多給趙學軍買個籃球什麼的哄哄就好。被人當小孩一樣支使來支使去,趙學軍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車窗外車水馬龍,人員擁擠。即使這是星期天,這種改革開放十年後的九十年代初期特有的現象,影響著整個省城的大街小巷。人們永遠都是那麼匆忙,永遠都像在與時間賽跑。人們努力的奔忙,卻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追趕什麼?他們仿若在追趕一個故事,在追趕一些傳說,就像山西人的遠祖之一夸父一般。他想看到太陽,就花了一生時間去朝著那個方向走,從來沒有想過回頭。山西人一直就是那樣,質樸,憨厚,聽話,假若給山西人一個目標,只需隨便一說,山西人永遠是那種不多言,不多語,只是會默默執行走直線的一個省份,踏實的令人心酸。
趙學軍並沒有去賓館,他現在是學生,缺課一樣要請假。所以,他只是請司機帶著他去了省會的一家老巷子。以前,在省會住的大伯從省城往家鄉捎帶東西的時候,除了一些小城裡買不到的稀罕物之外,大伯家喜歡給老家帶一些省城老巷的醋。趙學軍十分稀罕那股子古井水釀造出來的老醋味道。那種醋不是書面上所謂的什麼酸香,什麼古井水有股子甜味云云。他單純的喜歡那一份古井的厚重,山西人特有的濃郁的鄉情。
下了車,趙學軍與司機道別後,在巷口給母親高橘子打了一個電話,母親並未開機。她的那部大哥大,只有一個作用,就是在做生意的時候擺在桌子中央,用來抬身價。無奈之下,趙學軍將身僅有的十幾塊錢拿出來,買了一個十公斤容量的塑膠壺打了十公斤醋,又提著這壺東西走了十七八里地,才走到省城通向萬林市的公路邊的一個小飯店。放下沉重的醋壺,趙學軍在小飯店門口找了兩圈,終於找到一輛萬林市運輸公司的貨運車。他等了一會,待飯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