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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虛弱得連眼皮已也抬不起來,只全憑二人施為。
晏迎眉和晚晴合力把安置好不久,庭院裡終於傳來紛雜的腳步聲,晚玉領著邵印和大夫急匆匆趕了過來。
大夫給尚墜號了脈,看過她吐出來的血,又仔細問了許多情形,最後道,“沒什麼大礙,只是吃錯了東西,加上風寒外束,內鬱所致。”
晏迎眉不解,“若只是風寒怎會吐血?”
“那血塊色澤紫暗,應已積瘀多時,可能這位姑娘曾被外力傷及內腑,此次病發引得鬱而化熱,熱乘於血,迫血妄行隨氣上逆所致,夫人毋需擔心,老夫開張散寒清熱的方子給她吃兩天便沒事了。”
晏迎眉聽他得頭頭是道,總算放心一些。
擾攘了半宿,邵印偕大夫走出疏月庭時,遠處色已微朦。
把大夫送走後邵印悄然進入第一樓。
平日十分寬敞的廳堂此刻全然籠罩在一種靜止的濃墨黑暗中,廳裡一點微細火星也沒有,彷彿當空覆下巨大的烏翼,把整個世間都收在黎明前最深最暗的黑幕下,使得份黑暗往東南西北哪個方向都蔓延不到盡頭。
便在這樣的烏漆抹黑中,廳堂正中的紫檀案旁無聲地坐著一人,雙手手肘支在桌面,華袖灑案宕疊,手中酒杯端至唇邊,緩緩仰首一飲而盡,左手執壺慢慢斟滿,端起來,再度以杯倚唇,濃烈酒液頃刻間又次順喉而下。
直至簷廊裡傳來細碎腳步聲,白世非手中的酒杯才微微一頓。
一團桔紅的燈籠光亮停在門外,邵印低聲道,“大夫已經看過,有些輕微中毒,因為用量少所以沒大礙,小的已吩咐下去先熬碗靈芝湯給墜姑娘祛祛毒,明兒再吃兩劑藥茶便沒事了。”
在那小圈昏暗紅光的淺淺映照下,白世非的側影如刀雕石刻,便連說話聲也平靜如水,“辛苦了,去歇著吧。”
見他如此反常,表情言談全不似過往,邵印也不敢多言,只躬身退下。
手中酒杯在黑暗裡再度就唇,白世非慢慢飲盡。
那時踏雪尋梅,聞笛聲而前往,彷彿已是上一世的事。
今夜,他若出了這第一樓的門口,鄧達園的一番苦心便付諸東流。
良久,擱下杯子,雙手按在桌上,起身時衣袂紋彎纈亂,一雙沉色冷眸在無人看見下凝成肅厲寒鋒,怒意與殺氣齊齊騰凌。
日後會悔不當初的人,絕不會,是他白世非。
第七章 珠淚為誰淌
宣德門內群殿巍峨,慶壽宮中周晉正在回劉娥的話。
“白公子這些天裡不曾去過疏月庭。”
“一次也不曾去過?”劉娥細細盤問。
“是的,不過那丫頭自從病了以後便不喜食,他曾吩咐下去讓廚子用魚脆、鹿筋、熊掌等名貴食材給熬製八珍粥,還叮囑姓邵的管家每頓必得端去百年山參湯。”
劉娥緩聲道,“依你看來,他對那丫頭是有情呢,還是無情?”
若白世非對那丫頭有情,傳回來的訊息卻指他不曾去看過她一眼,而是親力親為專心籌辦即將到來的婚事,可若他對無情,從患病後他卻又特地囑咐下人們要照顧周全。
態度如此撲朔迷離,教人捉摸不定。
周晉神色謹慎地恭應,“卑職只是想,他若真心喜歡那丫頭,按說便不該那麼明目張膽,弄得府里人盡皆知。”
白世非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他要是動了真心又怎會對太后毫無防備?
再往回想深一層,他在得手後悠哉遊哉地出門,臨行前讓下人暗中籌辦親事,表面上看瞞著那丫頭似乎是怕她鬧意氣,但沒準兒其實是他故意為之,自己從風頭火勢中抽身,把燙手山芋扔給管家去處理。
這一招避而不見極是高明,那丫頭若想不開,麻煩也不會染上他身,反正他吃也吃過了,不出幾天還有兩位新娶的夫人在等著。而他選在那丫頭下火之後才回來,她若能被哄得回心轉意,他盡享齊人之福,又何樂而不為?
劉娥沉吟了半響。
“你的意思是——世非對待那丫頭與他平日做事的手法完全無異?”
“正是。”
一個男子若對一個女子動了真情,又怎麼會如此這般充滿了算計?象他們那種世家子弟,說到底有哪個不是喜新厭舊的貨色?就算再寵哪房妻妾也不過是情動一時,哪有什麼長地久而言,玩弄個把侍婢就更是尋常之極了。
“別看世非年紀輕輕,可城府之深實在難測。”內裡越是鐵石心腸,面上越是溫和宜人,劉娥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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