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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嬌妍,葉眉清麗,一雙絕色黑瞳似靜靜地凝視著人,然而眸光卻彷彿穿透了他的身體,懸空浮著一抹茫然不知掩飾的悲傷還是蒼涼,形容微微悽楚而哀婉。
心頭驚豔震盪,他有些靦腆而慌亂地趕緊低下頭去,竟不敢繼續面對尚墜那似看非看他的眸光。
晚晴掩嘴一笑,與他道別後牽了尚墜離去。
走遠了才道,“那人叫丁善名,是商管家的外甥,家裡也有些田地,公子每趟出門免不了會帶些好吃的什物兒回來,商管家總在私底下攥著點,時不時把他叫來,讓他也帶些兒家裡去嘗一嘗。”
尚墜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整個人神思恍惚,明顯並沒有聽進去,出了府門,她與晚晴分道揚鑣,獨自往南門大街而去。
拐過得勝橋,走到東十字大街,行人和賣貨的般載車來來往往。
一頂四人轎子從她身後急急經過,卻忽然在路邊停了下來,一道身影從轎子裡鑽出,興奮不已地朝她叫道,“小天仙!”
尚墜怔了怔,看向來人。
張瑋縉快步走到她面前,臉上盡是歡喜,“沒想竟在這兒見到你!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可好?”
“不用了,謝謝張少爺。”她客氣應了聲,垂首繼續趕自己的路。
張瑋縉朝轎伕揮了揮手,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極好奇問道,“小天仙,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世非呢?還有你臉色很差,人不舒服麼?”
尚墜的小臉白了白,看他一眼,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什麼,側頭再看看他,說道,“你昨兒個可有去玩關撲?”
“有啊,怎沒有,還遇到世非他們一夥兒呢。”
“你們玩了一宵麼?”
“那倒沒有,我後來和伴兒們去了會仙店喝酒。”
尚墜微斂眼眸,“我知道,公子他們去了蓮花樓聽曲兒麼。”
“世非竟然連去了哪都告訴你?”張瑋縉挑眉,又嘻嘻笑道,“今兒一早我就聽人說了,他們昨天晚上可夠瘋的。”
“是麼?”
張瑋縉說得興起,“怎麼不是?竟然關撲一個叫價三千兩的歌姬!也太能玩兒了,只可惜那等熱鬧場面我竟不能夠親眼見著。”越說越覺扼腕。
尚墜在潘樓街和高頭街交界的路口停了下來,定睛看著張瑋縉,“蓮花樓應該在這附近?”
張瑋縉心頭一格楞,“你要去蓮花樓?”完了,是不是他說錯什麼了?
尚墜沒有應他,往兩邊望了望,徑自折進高頭街。
張瑋縉趕緊跟上去,“你去蓮花樓做什麼?”
在孫殿丞藥鋪和馬鐺家羹店之間有一座門楣氣派的雕簷畫樓,大門上方掛著漆藍描金的匾牌子,龍飛鳳舞地刻著“蓮花樓”三字,正是開封最有名的歌館。
尚墜遠遠站定在樓門口外,淡聲道,“你幫我進去問一聲,公子昨兒晚上是不是真有來過。”
張瑋縉傻在當場。
第四章 焦盼如焚炭
書房內幾人商議完畢,白世非與莊鋒璿相偕往膳廳而去,他人還在門外就已拿眼往裡逡巡,卻見只晏迎眉獨自一人在座,廳裡哪兒有半點尚墜的影子?不禁既失望又略有怯意,問道,“小墜呢?”
晏迎眉驚訝,瞧了眼跟在兩人身後進來的白鏡,“你們過來時沒見到她麼?”這丫頭尋人可尋到哪兒去了?
白世非一怔,為什麼他們過來時應該見到她?精敏記憶乍然閃動,不久前好像有人影曾經從書房門口走過,轉頭朝白鏡道,“你去前廳看看。”
白鏡應聲而去。
白世非也不坐下,只站在那,不時往外張望兩眼。
廳裡僕婢眾多,晏迎眉也不好多問什麼。
一會兒後,白鏡回來,神色間不期然有些惶恐,“公子,門房那邊說墜子和晚晴一道出府去了。”
晏迎眉一聽大為愕然,怎麼一聲不響就跑出去了?
白世非不可置信地瞪著白鏡,“你說什麼?她——出府去了?!”
“沒錯兒。”
白世非轉頭看向晏迎眉。
她皺眉道,“晚晴昨兒向我拿了半天假,說想回家去看看她生病的娘,但是不曾聽尚墜提起她也要去啊。”怎麼突然就沒影兒了。
白世非來回踱了幾步,心裡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向白鏡道,“你馬上叫人去晚晴家看看她在不在,若她在那兒,且由她去,若她人不在那兒,速回來告之於我。”
白鏡匆匆忙忙又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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