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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迎眉召人擺上文房四寶,真明開好藥方,待小丫頭陪著尚墜出門往藥房去後,真明臉色凝重,仔細問及尚墜和白世非之事,晏迎眉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對她的疑問一一詳盡作答。
真明聽罷,沉吟了良久,最後方道:
“其實貧尼到此還有一事,昨日到汴梁之後,不知為何覺得心神不寧,便在山上焚香卜了一卦,卦象顯示西方日辰沖剋,交重阻滯,當時還不明所以,今日到這府中一看,方明白卦象所示正是墜兒棲身之地,貧尼原想把她帶走留在身邊,但今日看她身子卻不宜奔波,只能作罷,還勞小姐在離去前代貧尼小心看顧著她。”
晏迎眉一驚,“以師太道行,難道也不能破解麼?”
真明搖了搖頭,“此卦鬼煞傷身,兇險之至,恐她年內必有大劫。”
晏迎眉憂心道,“既是如此我今年便不走了,只留在這府中陪她。”正好她打算離開一事也還瞞著尚墜未曾提及。
“這且不必,萬物皆順天而行,應運而生,福禍所依,無非造化,阿彌陀佛。”
十二章 今人何乖張
在晏迎眉的安排下,真明在白府裡說了幾日禪,餘暇尚墜陪著她在府中各處觀賞亭臺樓閣,或學吹新曲,或遊園閒話,期間見她再沒提起要帶自己走一事,便也默聲不問。
這日午後,兩人往林苑而去,經過第一樓尚墜輕聲介紹:〃這裡頭便是白公子的寢居之所。”
聞言真明的目光往庭院裡掠了掠,這一看卻頓了腳步,神色似極其意外,轉身便往拱門走去,打算進去看個真切。
沒想到她臨時起意,尚墜阻攔不及,連忙跟上前,“師父——”
那廂真明已被護院攔下:“這位師太請止步,第一樓不允女子入內——”
“都下去,不得對師太無禮。”一把帶笑溫聲斜CHA進來,白世非的身影出現在花廊下,眸光恰恰迎上急步過來的尚墜,星眸深處因乍見久違的她而漾起微波,似柔腸無聲百轉,又似相思已在紅塵中走了千年。
眼前人依舊是一身錦緞勝雪,白衣風流,樺木般挺拔的頎秀身形,頭頂上一支冰淨無絮的玉簪彆著密黑髮髻,三指寬的抹帶一根飄垂在背後,一根長墜胸前,因風輕舞的帶梢飾著亮藍描銀的精緻華繡,嵌寶雲紋繡帶環出窄條修腰,膝下衣襬微微飛起一角,悠然露出底下的白襪錦鞋,說不出忒般華貴優雅。
尚墜失了失神,只短暫瞬間,便已將臉別開。
白世非朝真明拱手,笑道:“奴才們不懂事,還請師太莫怪,只因這樓裡擺了個破什子陣法,有少許禁忌,故而鮮有女子出入,只不過依小可看來,師太乃佛門中人,菩提樹下四大皆空,又焉有男女之別?師太這便往裡請。”轉頭又吩咐白鏡,“你好生陪師太到處轉轉。”
白鏡連忙應是,跟在道了聲謝後就不客氣地往裡走的真明身後,臨去前給杵在;院門入口的幾尊門神暗暗打了個眼色。
幾名護院先是發愣,而後便留意到了主子的眸光始終只停在一個人身上,終於領悟過來,趕緊接二連三找藉口留了開去。
很快垂花門邊便只餘下兩道一步之距地身影。
尚墜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便那樣冷冷地低垂著頭對白世非不理不睬,也還能感覺到他溫煦的眸光始終沒有片刻移開。
“小墜。”他輕喚。
她沒有應聲,便站在那裡不動,過了許久,才瞥他一眼。
難能得見伊人一面,他聲柔如水:“不氣了好嗎?”
這回她有了反應,卻是將身子背過去一些,對他的說話仍舊聽而不聞。
凝視她的側影,他無聲微微笑開,有情緒便好,與她的這些小脾氣相比起來,他心裡真正害怕的是哪一日她無緣無故就不再惱他了,眸光落在她別於腰後綬帶的玉笛,不覺想起許久以前,他與她初次交談的那日清早,曾惡意取走她的桂花。
那時送她這管笛子,便是藉口還奪花之情。
唇邊笑意因了回憶的美好而盪開漣漪,無邊溫柔的語聲中更帶了一抹甜蜜:“記不記得你曾經問過我,怎知道你會吹笛?”
她垂低的下巴動了動,彷彿想抬起,最後始終還是沒有。
“因為你到我家來的第一天夜裡,跑到水榭中吹曲子的時候,我就在那湖邊坐著。”頓了頓,仍是得不到她的回應,他也不急,依舊只喃喃細語,“你信嗎?我夜夜都在芙亭裡等你,只是一夜又一夜,你始終沒有來,總是隻得我一個人。??????我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