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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在這個時候,皇帝沒有明發詔旨要替太子選師傅,你卻不知好歹的上書,這不明明是咒皇帝死麼?
但這個沉默卻並沒有更長地維持下去。
二十一日,去西京濮安懿王陵園獻祭回京的金紫光祿大夫、景城郡公趙仲璲上表,請皇太子出外至資善堂讀書,並薦布衣桑充國、程頤為資善堂直講。
趙仲璲是現任濮國嗣王、宗正寺卿趙宗暉的兒子,皇帝趙頊的堂兄。因為趙宗暉年老體弱,趙仲璲近十年來,受詔擔任祭禮之職,在宗室中輩份雖然不是很高,卻德高望重。說話極有份量,新官制後,宗正寺卿一直由英宗的兄弟們依次接任,但此時實際主持宗正寺事務的,卻是趙仲璲。因此連皇帝也要敬他三分。
趙仲璲的奏摺,彷彿正是坐實了之前的流言。不待皇帝批覆,順水推舟舉薦桑、程為資善堂直講的奏摺,竟如雪片般地飛進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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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荒唐!荒唐!”聽著陳衍轉敘著外面的流言,高太后直氣得渾身發抖。讓桑充國與程頤擔任資善堂直講?高太后想都沒有想過。她或許還聽說桑充國的一些事蹟,但程頤在士林中名氣雖大,高太后卻也僅止是聽說這個名字而已。而這一切,居然還是“承太后之意”!
“這宮裡頭,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竟然膽大包天到敢出去造謠!”
“娘娘,老奴以為,空穴來風,必有其因。定是有人想著讓桑、程二人,當太子的師傅,才出此奸計。”陳衍壯著膽子說道,他總覺得這事背後,有著巨大的陰謀。但卻到底不敢胡亂開口。
“你是說桑充國和程頤?”高太后迅速地反應過來。沒有非常的富貴,怎麼敢行此非常之事?連皇太后都敢利用。
“老奴不敢妄言。”陳衍是極小心的老*,借給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妄言。
“桑充國、程頤不過是兩個布衣,有什麼本事支得動這麼多官員?又有什麼本事使得動趙仲璲?”高太后冷靜下來,沉吟道,“果真他們能差得動這許多官員舉薦,他二人想進資善堂,也不是太大的難事,何苦要出此下策?”高太后到底也是個聰明人,立時便想到,桑、程果真想要進入仕敘,方法多的是,縱算是想做帝師,也犯不著出此下策——只要不是太愚蠢的人,肯定都能知道,皇帝若有萬一,倘是太子即位,那麼實際主政的,一定是她高太后。得罪了她又能有什麼好處?區區兩個資善堂直講,她隨便找個藉口,便可打發了。桑、程二人她雖不深知,但二人素有虛名,亦不至於利慾薰心至此地步。
但若這背後之人,並非是桑、程,又會是誰呢?
想幫桑、程的人,倘使蠢到這種地步,便斷斷想不出這樣的妙計來——膽大到算計起皇太后,還能差動趙仲璲上表,這不是愚昧之人所能使出來的手段;但若說是桑、程的仇家,想設計陷害他們,用這樣的手段,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一點。
難道是為了六哥?
高太后心裡一動,向陳衍問道:“桑充國、程頤之品行,外間風評如何?”她話一出口,便即後悔,趙仲璲一封奏摺,能讓這麼多隨聲附和,這二人的名聲,還能差得了去?
果然,便聽陳衍回道:“回娘娘,這兩人,都素有剛直之名。程頤的幾個得意弟子,在朝中做的都是御史、給事中。”
高太后亦不由得糊塗起來。桑充國她是知道一些的,白水潭學生弟子遍天下,而程頤的門人能做到御史、給事中,那也不是尋常布衣可比。這樣兩個人,聲譽又好,又有一定的政治影響力,為人還正直——這不是為了太子好麼?難怪外間這麼容易便輕信這謠言。但既是為太子好,卻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顯然也非正人所為。
“太子身邊有奸人。”一個念頭頓時浮了出來。高太后心裡彷彿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但哪怕在陳衍面前,她也不肯表露分毫,只淡淡說道:“你去召趙仲璲,我要見見他。”
陳衍遲疑了一下,看了高太后一眼,小聲回道:“娘娘,景城郡公現在在睿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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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充國、程頤究竟是怎麼個好法,朕倒要聽聽堂兄親口說說!”趙頊一雙深陷的眸子,冷冷地望著趙仲璲,彷彿要穿透他的內心一般。
趙仲璲避開了皇帝的目光,恭謹而又堅定地說道:“桑充國、程頤負天下大名十餘年,此二人,品行、學問、聲望皆上上之選。明代遺賢,是宰相之失。官家雖不能用,何不留予子孫?臣以為,以此二者輔東宮,必能使東宮親賢臣遠小人,成為一代明君。”
“明代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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