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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士呢?”
“是老君。”
“正是。和尚拜的是西天的佛祖,道士敬的中國的老君,可見中國和西天的菩薩原本就不相同。海外的番國,有成百上千,各國都有自己的佛祖、老君,各有各的名字。契丹人就有天神地祗,天神是個騎白馬的男子,地祗是個駕青牛小車的婦人。海外的番人,象這個廟,就叫景教,自唐朝起,就從大秦傳入中國了,拜的菩薩叫上帝。不過,最近西湖學院有文章說,這個景教,在大秦並不得勢,如禪宗一樣,只是他們教派裡的一個分支,因為在大秦被別的支派陷害,才逃來中國。這。。。。。。也是番人天性殘忍好鬥,和我中華不同,大宋佛教流派並立,可大家都是拜佛祖,何曾要弄得你死我活……”
桑充國雖然耐心,說得也很淺顯,但趙傭與趙俟到底只是兩個小孩,聽得似懂非懂,也不耐煩,東望望,西看看,只想進“廟”裡頭看看,但桑充國膽子再大,卻也不敢讓他們進番廟中。正想哄著二人離開,便見楊士芳與一個侍衛忽然閃到身前,擋在他與趙傭、趙俟身前。桑充國正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便聽一個熟悉的聲音笑道:“楊兄,長卿……”他轉過頭去,頓時也怔住了:“元長……”
蔡京雖然認識楊士芳,但楊士芳卻並不認得蔡京一個小小的太府寺丞,見桑充國叫出名字,這才略微放鬆,用目光詢問桑充國。桑充國連忙介紹道:“這位是太府寺丞蔡京蔡元長大人。”
“太府寺丞?桑先生,便是石越管過那個太府寺麼?”趙傭早在後面高聲問起。
桑充國一臉尷尬,一面回答道:“正是。六哥好聰明。”一面望著蔡京苦笑。桑充國自從擔任資善堂直講之後,與程頤的教育風格,便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衝突。程頤踏踏實實從啟蒙教起,每日裡除了教二人識字、背誦、書法外,便是和他們。。。。。。講一些道學家的處世倫理。趙傭、趙俟舉手投足,必要合乎於禮,否則便難免要挨一頓說教。須知程頤以布衣為未來的天子之師,雖然表面上淡然,但卻越發地對自己要求嚴格,格外自尊自重,一心一意想要培養出一個聖明天子來,因此同樣也恨不得用聖人的標準來要求趙傭。而宋朝皇室教育也一向甚為嚴格,趙傭即使貴為太子,也不敢不聽老師的話,否則便是挨板子也是常有的事。搞得趙傭、趙俟對程頤非常畏懼。
而桑充國卻對程頤的所作所為頗不以為然。除了識字、書法外,桑充國每天不是給二位皇子講故事,就是帶他們做試驗,教的內容也並不限於儒家經典,甚至還悄悄帶他們出宮去大相國寺聽說書。在桑充國看來,以趙傭、趙俟的身份,能夠真實地瞭解大宋是如何運轉的,比什麼都重要。他也是有幾分痴氣的人,因為高太后吩咐過楊士芳等人,要一切都聽二位先生,於是桑充國竟不管不顧地,隔三岔五,便帶著兩個小孩在汴京到處亂逛。到馬行街桑家的店子裡看人家怎麼樣做生意;悄悄到白水潭看學生辯論、競技;去汴河邊上看太平車、浪子車運貨……也虧得這時朝中亂得一塌糊塗,沒有人有心思理會他。
卻不料,夜路走多終遇鬼。終於在熙寧蕃。。。。。。坊,遇見一個朝廷大臣。而且,還是在一座番寺前面!桑充國再書生氣也知道,帶著儲君、皇子去番寺,這是一樁什麼樣的罪名!
第三卷 《燕雲》 第七章 江上潮來浪薄天(四)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08…1…14 17:31:46 本章字數:10646
但蔡京卻是個知情識趣的人,他彷彿全然不知道趙傭、趙俟的身份,只抱拳笑道:“不料與長卿、楊兄在此巧遇,真是有緣。”
“巧遇,巧遇。”桑充國尷尬地笑著,見蔡京並沒有揭穿他的意思,不由放下心來,一面問道:“元長怎麼會在這裡?”楊士芳卻只是退到一邊,並不搭理蔡京。
蔡京也不以為意,笑道:“聽說西湖學院將被中香爐改造了,和他們新研製出來的旱羅盤裝成一起,造出了新式羅盤,我特意過去看看。”
趙傭與趙俟不知道羅盤是什麼東西,但聽到“被中香爐”,卻是極熟悉的。那是一個圓形多孔的銅殼,裡面放著香爐,放到被褥中,無論你怎麼滾動,香爐永遠都是常平狀態,半點爐灰都不會灑出來。在禁中大內,這是趙傭兄弟平常最喜歡琢磨的玩具。兩兄弟曾經想盡辦法想把爐灰弄出來……這時候聽蔡京提起,便都以為是什麼有趣玩意,二人早已高聲叫道:“桑先生,我們也要去看。”
桑充國心裡也極想去看看,但想到要和蔡京呆在一起,又覺得到底不怎麼穩當,心中不覺猶疑,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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