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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保持著勞動的習慣,從家裡的女
主人到使喚婢女,都會接一些從大商人那裡層層分包下來的針線活,以貼補家用。象這樣的家庭,只要國家不
發生大的動盪,是斷不至於受窮的。只不過,對於戎馬生涯,田烈武似乎有一種天生的嚮往與喜愛,雖然剛開
始一段的時間,感覺竟是好久沒有過的輕鬆與安定,但時間一長,心裡便沒來由的發起慌來。而這個時候,凡
是與前線有關的訊息,便格外能打動他的神經。
“田兄可曾聽說了?——小閻王與慕容將軍昨天下午到京師了。”趙時忠一面告著罪,一面迫不及待地說
道。兩人自從在劉樓邂逅相識,沒幾日間,便已稱兄道弟。
“看來西南夷能平定了。”一旁的開封府巡檢溫大有一面吃著酒,一面接過話來笑道。溫大有是個粗壯的
西北漢子,穿著黑色綢緞做的袍子,看起來儀表堂堂、威風凜凜;而坐在他旁邊默默吃酒的馬紹,卻是又矮又
胖,長相十分的猥瑣,其穿著打扮,便是做溫大有的跟班,都有點提攜不上的意思。但田烈武卻知道二人家世
大不一樣,溫大有是客戶出身,斗大的字不認得幾個,而馬紹家卻是當地的名門望族,也曾讀過十幾年的書。
只是他頗吃了相貌的虧——宋朝在不成文的慣例上,依然保持著唐代的一些遺風,象馬紹這樣相貌有點影響市
容的人,既考不上舉子,想另謀出身,自“流外”做起,也不免受到歧視,只得被迫棄文學武。
這兩人原本都是涇原人氏,石越在渭州受襲後,二人皆應募為石越帥府的親兵。其後往來傳遞軍情,護衛
帥司安全,還參加了慶州之戰,熙寧西討末期,平定仁多澣之變,他二人也有點微功。雖然比不上戰功累累的
將士,但到底是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兼之辦事還算小心,又有點才能,石越拜為樞副之前,便以軍功保
薦他們轉任為地方武職。幾年之間,竟齊齊做到開封府巡檢——便在一個多月前,石府大娘走失,石越僅僅一
句口訊,二人便出動手下全部人馬滿城尋找……
他們與田烈武卻也是老相識了。田烈武被降職閒置回家,二人是最先到田府來慰問的。
“我看未必。”馬紹手裡的筷子一面急速地夾起一塊大肥肉,放到口咀嚼著,一面含混不清地說道。眾人
皆是望著他,等他繼續說理由,但馬紹卻吞了這口肥肉後,端起杯子來又喝了口酒,眼珠子朝著桌上的菜餚溜
了一遍,筷子又伸向一塊野豬肉。竟是再也不提了。
三人見他這樣,不由相顧一笑。趙時忠不再去理會馬紹,只把目光投向田烈武,關切地問道:“田兄以為
這回能定了麼?”
田烈武笑著搖了搖頭,只道:“小王將軍是我在講武學堂時的教官,帶兵打仗都沒得說。”
“那就好,那就好。”趙時忠連連說道,彷彿是放下一塊大石頭來。
田烈武與溫大有見他這模樣,都覺得好笑,溫大有玩笑道:“趙兄怎的如此擔心?莫不是有相好的在益
州?”
“固所願也。”趙時忠也開玩笑地掉了句書袋,旋即正容道:“許兄有所不知,這一個月來,我們那邊有
不少流言,說什麼西南夷終不能平,益州要出大亂子。還有人說,契丹人要趁虛而入,便是在等這個時
機……”
“遼狗也配?!”溫大有啐了一口,打斷了趙時忠,大聲道:“他們不來,俺們還要北伐呢。休說幽州、
大同,便是臨潢府,拿下來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西南夷能興什麼風浪,西軍精銳一到,若非是太祖皇帝玉斧劃
界,便是將大理段氏擒來汴京,也非難事……”
趙時忠聽他口沫橫飛地說著大話,尷尬地望著田烈武。田烈武笑笑,給趙時忠滿上酒,示意他喝酒吃菜。
馬紹見二人也開始下筷,一面更加飛快地往嘴裡送著各類食物,一面含混不清地對趙時忠笑道:“溫大有的
話,便好比說媒人誇好女兒、和尚不吃酒肉……”
趙時忠方舉著,聞言不由一怔,問道:“此話怎講?”
馬紹卻忙著吃喝,又沒空理他了。
田烈武知趙時忠到汴京不久,不知道這些市井俚語也不足為怪,因笑著解釋道:“這是東京俗話,媒人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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