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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打聽得清楚,除了蘇大尹以外,祥符縣知縣蔣安也已下御史臺。聽說這樁案子牽涉到數十位公卿大臣,司馬相公的衙內也被御史臺抓了。中使與御史已經去了大名府……”
“這事關康郎何事?”金蘭已是坐不住了。她再也沒有想到,竟會是這麼一樁大案!石越聽到她帶來的訊息後,立即送走王厚等人,派人出去打聽,結果,打聽回來的訊息,卻將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權知開封府蘇頌與司馬康竟都已經下御史臺獄!
“縣君放心,這事不關二公子的事。”
“不關康郎的事?”金蘭心中懸了半天的大石頭,頓時放了下來,竟是不由重重地鬆了口氣。但她這口氣還沒有出完,便聽那家人又稟道:“小的打聽清楚,中使去大名府,是緝拿呂公著的……”
“啊?!”頓時,所有的人都吃驚得叫出聲音來。
“到底是因為何事,你連一點端倪也不知道麼?”石越緊繃著臉,追問了一句。
“小的不知,實不敢亂說。”
“那你退下吧。”
“是。”
家人應聲退下之後,春寒廳內,立時死一般的沉寂起來。石越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抓住扶手,緊鎖雙眉。潘照臨低頭不語,侍劍與金蘭都是呆呆地看著石越。雖然知道不關唐康的事了,但金蘭這時卻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的確是出大事了!
“呂惠卿反擊了。”半晌,石越口中,輕輕地吐出了六個字。
第三卷 《燕雲》 第七章 江上潮來浪薄天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07…11…16 8:30:22 本章字數:11442
政事堂。
“前有某僧犯禁,蘇頌因蔣安之請,枉法循私,縱之不問——僅此一事,蘇頌便難逃其罪!陳世儒人倫逆案,案情甚明,而蘇頌又故意拖延,久不定罪,其心甚不可問,其辜負皇上、朝廷亦甚矣——下官自呂公著之子希績、希純家中,搜到二人寫給蘇頌之信稿數封,皆為陳世儒關說者,其詞更連及呂公著,由此亦可證實,此前有臺諫彈劾呂公著干涉陳世儒案,皆是事實!書信抄本在此,列位相公若道不信,可自讀這幾封書信便是……”
舒亶趾高氣揚地看著他面前的幾位宰執——呂惠卿、王珪興災樂禍,馮京、王安禮不置可否,範純仁、孫固則臉色鐵青地看著那幾封書信草稿的抄本。他心裡不由感覺到一陣得意,可惜的是,司馬光不在這裡——舒亶在心裡遺憾地想道。從原則上來說,政事堂雖然不會參預案件的審理,卻有權力過問一切重大案件,只是司馬光因為自己的兒子也涉案,卻不得不迴避。不過,回不迴避其實無關緊要,正如政事堂過不過問也無關緊要一般。御史臺是可以與兩府抗衡的機構,這樁案子,舒亶早已上奏皇帝,是皇帝震怒,下令“窮治”,他才敢大膽抓人的。他本來就不怎麼在意政事堂的想法,現在更加是有恃無恐。想到這裡,他不由看了一眼右邊的石得一,這個閹寺——他輕蔑地想道,皇帝任命這個權勢熏天的石得一與他一道審理此案,但閹寺到底是閹寺,他才進政事堂時,辭色不遜,可被範純仁喝了一聲“賤奴爾敢”之後,便幾乎嚇得戰戰兢兢,連說話都不敢大聲了。舒亶當然明白其中的原因——國朝制度,兩府掌握著宦官升遷、懲罰的權力。所有宦官的升遷,都要經由兩府同意;而極端的情況下,兩府的相公們,甚至可以不經皇帝同意,直接將宦官流放——而這幾乎是致命的懲罰,因為依據祖宗之法,宦官有錯受到懲罰之後,便不可以再複用了。所以,果真若給範純仁抓到把柄,哪怕石得一再怎麼樣有權有勢,只怕也抵不過政事堂一紙敕令。象範純仁、孫固這些人,做出什麼事來,都不奇怪。
不過,對於舒亶,他們卻無可奈何。御史的職責,就是糾繩百官,就是制衡兩府。
範純仁輕輕地將那幾封書信抄本放到案子上,抬眼看了舒亶一眼,緩緩道:“這幾封信稿,其辭暖昧難辨。”輕飄飄地給過評語後,又問道:“那司馬康又是緣何事得罪?”
舒亶抬頭迎視範純仁,見他黑黝黝的瞳子,閃著深不可測的光芒,不知為何,竟心中一凜,忙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道:“是陳世儒的好友晏靖親口招供,他素與司馬康交遊,曾經向司馬康關說此案。”
“唔?”範純仁聲音突然提高,彷彿很驚訝地望著舒亶,問道:“僅此而已?”
“司馬康是否許諾晏靖關說陳世儒案,晏靖雖未招認,但司馬康也難脫嫌疑!”舒亶聽出了範純仁話裡的陷阱,立刻又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