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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春廳來。”阿旺一面吩咐,一面對金蘭笑道:“請縣君先到花廳喝杯茶,即刻便叫侍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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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侍劍卻並不在花園裡。
在熙寧十七年的時候,石府的規模,已經發展到整條學士巷都屬於石越的產業。這並不是石越有意“自汙”以避嫌忌,而只是不知不覺的“自然”擴張。
當時,宋朝官員的待遇優厚,宰相每月的俸祿便超過三百貫,石越不僅俸祿擬於宰相,更是比大部分的官員都要富裕。象當今向皇后的先祖向敏中,是真宗朝的名相,為官以清廉著稱,稱得上是兩袖清風,卻因為與當時另一個宰相張齊賢爭娶一個寡婦,而鬧得不可開交,直至驚動皇帝——其中原因亦很簡單,程頤曾經一語道破其中奧妙:只是因為這位寡婦有十萬貫的家產陪嫁!但是號稱有“度量”、為官清廉一介不取、稱得上位極人臣的向敏中,之所以貪圖這十萬貫的陪嫁,卻也是有原因的——雖然宋朝分家別居已成風氣,幾世同堂的大家族已經很少,但是大部分高階官員,往往還是要負擔整個家族的開支,如果加上往來迎送的必要應酬,這些高階官員不僅稱不上富裕,甚至還會顯得很拮据。而十萬貫,無論如何都是一筆鉅款,相當於一個宰相三十年的薪水!向敏中後來很尷尬的被那位寡婦拒絕了這門婚事,倘若他能活到熙寧年間,必定會很羨慕石越——不說別的進項,單單是伐夏之後的賞賜,便有數十萬貫之巨!而且,石家算得上是人丁不旺,除了石起之外,沒什麼正兒八經的族兄族弟,更沒有一個巨大的家族需要奉養,花上幾千貫,便足夠安分守己的石起當個富家翁了。在熙寧朝的宰相中,能勉強和石越比一比的,也只有呂惠卿與馮京二人而已。
而石府的家業,初期本是由潘照臨和唐康打理的,梓兒入門之後,按照宋人的習慣,便逐漸移到了這位女主人身上,到熙寧十五年以後,便全是由梓兒和侍劍負責了。梓兒到底是出身商人家庭,貨殖之術倒是天生的本領,不聲不響之間,石府的產業已是越來越多。僅以學士巷的賜宅來說,園庭臺榭,皆不足道,因為石越做過安撫使,又當過樞密副使,為了表彰文武並重之意,竟然還修了專門的校武場——不過,這地方几乎常年閒置著,多數的時間,倒是給石蕤和她的玩伴們玩耍用。
然而今天,校武場中,平素空空蕩蕩的兵器架上,都插滿了貨真價實的兵器。刀槍劍戟,寒光耀眼。侍劍將削到一半的木馬藏在身後,瞪大眼睛,看著校武場上的較量。
這是難得一見的比武。
王厚使的是一柄軍中常見的斬馬刀,他的招數全是大開大闔,氣象嚴整,但每招每式,都顯得盛氣凌人,常常是以攻代守,甚至只攻不守。而另一方的何畏之,持的雖然也只是一杆軍中常見的紅纓槍,但他手中的紅纓槍,倒似一條毒蛇一般,走的全是陰柔詭異一路,每每攻擊的,都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然而他雖然出招狠毒,但侍劍卻看得明白,何畏之只要遇到危險,手中的招式便馬上成了虛招,他的招式雖然讓人眼花繚亂,卻是九虛一實,多數反而是側重於防守,彷彿是在耐心地等待機會,便可給人致命的一擊。
二人你來我往,頃刻間便過了數十回合,侍劍早已注意到,王厚的刀法都只是軍中常用的刀法,乍看上去並無過人之處,有時候竟讓人以為極其平庸,以招式而論,遠遠不及何畏之的槍法,但他就仗著自己臂力過人,每一出手,都是勢大力沉,令何畏之不敢纓其鋒芒,若依理而論,久而久之,這樣戰法,王厚自然力氣不繼,難免要落敗——但是,事實卻似乎並非如此,兩人打到現在,已經過了數百合,侍劍根本看不出王厚有一絲半點後繼乏力的跡象,反倒是何畏之久久等不到王厚力竭的一刻,顯得有點心浮氣燥起來了。
侍劍不由得微微搖了搖頭。
卻聽身邊的慕容謙笑道:“侍劍為何搖頭?”
侍劍看了一眼石越與潘照臨,見二人都只是含笑不語,便照實回道:“小王將軍全是仗勢欺人,若非天生神力,這般打法,斷不是何將軍敵手。”
慕容謙看了侍劍一眼,笑道:“這有何不可?比鬥自然是要以己之長,攻彼之短。我倒但願我能仗勢欺人,贏得越輕鬆越好。譬如用兵,若我有十萬大軍,對方只有數千之眾,我又何苦多費心機,只管團團包圍,猛打猛衝便好。”說罷,不由自失地一笑,嘆道:“若我一輩子都能打這樣的仗,夫復何求?”
“但小王將軍到底是冒險了些,這只是校場論武,若是兩軍交戰,他這般攻多守少,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只能是兩敗俱傷。”侍劍有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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