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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買下來,花了十萬貫。原來的主人是做絲綢生意的,嫌這裡風水不好,急著脫手,否則我估摸著還得多花一兩萬貫。”
“十萬貫?”唐康不自覺地搖了搖頭。汴京城裡一座中等的宅院,亦不過幾百貫而已。這座莊園,真不知道是怎麼個大法。
二人正邊走邊聊,卻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瞬間便到了跟前。“小心!”唐康甚至來不及驚詫為何會有奔馬出現,便見一匹脫韁的白馬朝自己急衝而來,他下意識地一把拉著侍劍,朝路邊縱身一躍,便覺一團白影擦身而過。
唐康與侍劍方驚魂未定,便聽到一連串的呦喝聲從樹林後傳來,“抓住它!”“休叫它跑了!”“哎喲,這畜牲朝東邊去了。”數十名家丁佃戶,或騎馬,或徒步,手中拿著各式各樣的東西,緊隨而來,到處圍捕著那匹驚馬。
侍劍皺了皺眉,正待上前幫忙,掀起衣襟,疾行數步,方轉過一道彎,便見從路邊斜竄出一個人來,飛身躍起,一把抓住馬鬃,整個人便如飛燕一般,隨著驚馬上下飄蕩著。
“哎喲!”“哎喲!”家丁們的驚叫之聲,頓時不絕於耳。
侍劍見那人身手敏捷,便知是習武之人,當下便放下心來,只指揮著家丁包抄接應。卻聽唐康過來問道:“那降馬的漢子是誰?”
侍劍卻沒有看清,搖了搖頭,一面問身邊的家丁道:“可有人知道那好漢子叫什麼名字?”
這一問之下,竟是沒有人一個人知道此人是誰。但二人也不以為意,這莊子甚大,便佃戶間也未必全部互相熟識,何況這次來的家丁僕役甚雜,互不相識也很正常。侍劍又問事情的經過,原來卻是一匹從靈夏買來的烈馬,突然脫了韁,發起狂來。眾人一路圍堵不得,卻讓它跑到這邊來了。
正問話,卻聽到前頭一聲吶喊歡呼,隨著得得的馬蹄聲,之前降馬之人,騎著這馬緩緩回來了。
侍劍見降馬之人,不過二十來歲,長相不似北人,亦從未見過,心中不由納悶。他笑著迎了上去,正要問此人身份,卻見這年輕男子縱身下馬,拜倒在地——侍劍一愣,卻聽他說道:“杭州伏波學堂學員水軍節級守闕忠士宗澤,叩見石學士、薛將軍。”
侍劍慌忙側開身子,卻見石越與薛奕不知何時到了自己身後。唐康早已激動得不能自已,拜倒在地,哽咽道:“大哥。”
但石越卻似渾沒有聽見唐康的話,只望著宗澤,問道:“你說……你說你叫什麼?”
“小的宗澤,叩見學士。”宗澤又從容回答了一遍。
“宗澤!”石越喃喃道。
卻聽薛奕在旁笑道:“好叫學士知道,這宗澤是我海船水軍少有的人才。在西湖學院讀過兩年書,非止文章策論做得好,幾何、算術也極好,還精通數種夷語。譯經樓想請他沒請動,他卻學班定遠投筆從戎,報考了杭州伏波學堂,以第一名畢業。我費了好大周折,才從杭州海船水軍手中把他搶過來。”他這麼著介紹宗澤,已經是極剋制了。實際上,宗澤在杭州伏波學堂,已被視為“水戰奇才”。雖然名義上他還只是個小小的節級,但薛奕不僅讓他統領自己的親兵衛隊,而且還將自己的座船指揮權交給他。但凡訓練作戰,事先無不要徵詢宗澤的意見。薛奕實際上是將宗澤當成自己的接班人培養的。有一回他喝多了,曾私下裡和曾布說:“此子一出,吾等皆當退避三舍。”這回帶他來汴京,亦是想將他介紹給石越認識。朝裡有人好作官——薛奕雖然缺少八面玲瓏的手腕,但是對於這些道理,他還是懂的。
“你怎麼想入水師的?”石越聽著薛奕的介紹,忽然朝宗澤問道。
宗澤似乎沒料到石越問他這個問題,怔了一下,才老老實實回道:“小人家貧,伏波學堂不要學費;海船水軍薪俸豐厚,亦足以贍養父母。”
“可曾娶妻?”
“已娶陳氏為婦。”宗澤雖然奇怪石越為什麼問得這麼詳細,卻依然如實回稟。
薛奕卻已看出石越對宗澤甚有好感,心中暗喜,因在旁笑道:“便是太學生陳錫之妹。”
石越微微點頭。陳錫頗有文名,是太學中有名的人物,他自然聽說過。但他問這個,卻是因為他對宗澤的生平甚是熟悉,他知道陳錫之父視宗澤為己出,宗、陳二家,世代通好。陳家是官宦世家,既然宗澤的命運很大部分還是依著原來的軌跡執行著,那麼他便知道宗澤報考伏波學堂,絕不全是因為經濟上的窘迫。
“大概再也用不著你三呼‘渡河’而死了。”石越在心裡說道。他望著宗澤,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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