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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很仗義和堅定。但他並不因為來自現代,就什麼都高明,什麼都超人一等,有一些東西,他要聽潘照臨這樣的謀士的意見,甚至連蔡京出的主意,有的也不是石越能想到的。作者傳遞給了讀者這樣的感受,就是比較成功的。他寫石越,因此是寫得比較真實可信的,沒有拔高他。總之,最關鍵的是,石越首先想的是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而不是滿腦子都想著“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王安石,這個歷史上的著名人物,作者寫他的“拗”,也是很著力的,用了不少的具體細節,寫出了一個矛盾漩渦中的名臣。其實我很喜歡書中對人物的描寫,每個人都不同,比如,石越第一次見王安石,作者這樣寫道:“石越轉頭打量這質問自己的人,見他五十多歲,頭髮微白,從帽子下看來略顯凌亂,身著紫袍玉帶,腰佩金魚袋,目光炯炯,透著精明強幹,而細看之下,那紫袍之上,竟有一塊不太顯眼的油漬。”連油漬都寫到了,把王安石寫得很活。
寫宋神宗趙頊又是別樣的感覺。“石越又謝了恩,這才起身,偷眼打量著年輕的皇帝:二十多歲的趙頊臉色略顯蒼白,雙目深陷,整個人顯得很清瘦,只是精神看起來還不錯,英氣勃勃。”
有一段寫他孩子性格。他是寬容的。狐疑的一面少了些。
皇帝才20多歲,因此,這方面,作者注意寫出他的特點。石越在與神宗談到王安石之子王雱時,提起了有關王的一段傳聞。隨後作者寫到皇帝的反應:“噢,有什麼傳聞?”皇帝好奇地問道,這時候石越才可以看到皇帝始終也是個年輕人。石越就說:“聽說王雱小的時候,有個客人把一隻鹿和一隻獐關在籠子裡送給王丞相,恰好王雱也在旁邊,客人因問道,哪一隻是鹿哪一隻獐……”“那王雱如何回答?”皇帝對這些小故事顯然很有興趣。“王雱回答,鹿旁邊的是獐,獐旁邊的是鹿。”石越笑道。“哈哈……這個王雱,倒真有幾分聰明才情。”皇帝見他回答得如此狡獪,不禁開懷大笑。因此,這樣的描寫,是作者很聰明的地方。
對呂惠卿則是另一種描寫,寫到了他的老奸巨滑。比如石越在去杭州之前,呂對石越的那種故作姿態的依依不捨,連石越自己也暗罵,卻又不能不佩服呂惠卿這份拿得起放得下、裝什麼像什麼的本事。“昨日白水潭三十餘師生東行,呂惠卿親自騎馬在岸邊送出十里,待這些師生船隻走遠後,又派人快馬沿岸追上,贈上三十多把雨傘,道南方多雨,恐眾人未備,特意送上。倒比石越更透著幾分關心,惹得白水潭那些送行的學生回校後,紛紛都說呂惠卿愛惜人才,不愧了‘賢人’之稱。”
還有對於蔡京,作者更不吝嗇筆墨:身著宋朝低階官員服飾——綠色官袍的蔡京走進客廳,給石越見過禮後,又和司馬夢求等人一一見禮完畢,這才側著身坐在下首賓客之位。石越打量著蔡京的儀態,見他身軀修長,鬚髮梳理得整整齊齊,一身綠袍並不太新,卻是洗得極乾淨,往那裡一坐,倒真是個美男子。雖然明明知道這是個著名的奸臣,心裡卻也不禁起了幾分好感。因見他嘴唇微動,欲言又止,便笑道:“元長此來,必有教我之事。”蔡京連忙抱拳說道:“不敢。不過下官確有一點想法,想向大人討教,不知道是否可行。大人名聞天下,必然能謀善斷,下官也好從中有所長進。”石越明知道這等話不過是乖巧的諛詞,卻也頗覺順耳。讀者在《十字》中看到的,並不是一個奸相的蔡京。蔡後來成為了石黨的一員。
尤其要說到《新宋》中幾個女性,都寫得都性格分明,躍然紙上。桑梓兒、楚雲兒、王昉、柔嘉縣主,總之,使讀者看著頓生憐情愛意,大概,也對被如此多的可愛而又可憐的美女包圍起來的石越,頓生了妒嫉吧。
在舊版中,是用第一人稱“我”的視角,而在新版中,是用“石越”。那麼,結構也就隨之改變了。
我注意到,在舊版中,作者是用第一人稱“我”的視角,而在新版中,則是用第三人稱“石越”了,那麼,作者是考慮到結構問題了。作為長篇小說,《新宋》採取的是一種結構現實主義,從不同人的角度,從不同的場景,來還原歷史的全貌,有時候寫石越,有時候寫王安石,有時候寫趙頊。對於鴻篇鉅製來講,這是一種可行的方法。
所以,不厭其煩地說這一切,是因為它們對於幻想小說的創作者來講,是有啟示的。作者除了要創造一個奇特的、好看的、讓人拍案叫絕的故事之外,還一定要研究人物,研究生活,研究語言,研究結構。不管怎樣,一定要記住,這是在寫小說,而不是在寫論文。
但是,若要苛刻一些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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