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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亦不能有陝西之功。民間俚語,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正是言此。”
趙頊笑了笑,便不再說此事。換過話題,問道:“可知朕為何召卿回京?”
石越頓時為難起來,他素知趙頊的性格,模糊其辭自然是不行的,但是說知道與說不知道,都有不妥當的地方,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好在趙頊這句話似乎並不是準備要石越回答的,很快便接著說道:“朕讓卿千里迢迢回到汴京,除了要給卿慶功之外,是還有數件難決之事,要詢問卿的意見。朝中大臣雖多,可為朕決疑者卻少。此外,朕還有一層深意:自古以來,臣子立下大功之後,往往君臣之間更加難以相處,要麼便是臣子驕寵過度,自取其禍;要麼便是君臣相忌,難以善終。朕要當面與卿說上幾句話,讓咱們君臣二人,能善始善終,為後世千古,流一段佳話。”
“陛下……”石越似乎有點動情。
趙頊擺了擺手,溫聲笑道:“卿雖立大功,然既不矜伐,又不避事,依然有所擔當,是朕沒有看錯卿。朕亦有一肺腑之言,可說與卿知。”他一面使了一下眼色,李向安等內侍連忙躬著腰,輕聲退出了崇政殿。
待眾內侍全部出殿,趙頊這才接著說道:“朕之得卿,如魚之得水,龍入大海。古之名臣賢臣,有伊尹之遇商湯,姜尚之遇文王,設使其君臣不遇,則商湯周文不得遂其志,而伊尹、姜尚不過兩衰翁而已。今日之事類之,非有卿,朕不能逞其意;非有朕,卿不過一教書先生而已。”
“陛下知遇之恩,臣常感五內!只恐以臣之愚鈍,有傷陛下之明。”
“卿不必自謙。”趙頊望著石越,淡淡說道:“朕信任卿。”
“陛下!”
“卿實是難得的人材。朕要成為大宋中興之主,達成太祖太宗皇帝的遺願,留英名於青史!朕與卿,實是風雲龍虎相會,註定要做一番大事業的。”趙頊慨聲說道,神色之間,意氣風發。石越不禁一陣恍惚,彷彿又回到了初見趙頊的時候。
然而,不知道是皇帝變了,還是石越自己變了。石越的心中,並不相信這是皇帝的真話——至少不能相信這是完全的真話。“這是籠絡我,安撫我的作態罷了——若果真信任我,又何必要召我回來?我不過是個文臣罷了。”石越在心裡苦笑著。
“朕是皇帝!臣子忠於君主,本是天經地義,綱常倫理。朕對卿說這些話,是推心置腹,要卿明白,無論外間如何說法,朕與卿君臣之間,要赤誠相待,絕無嫌隙。卿儘管放心辦事,朕自會信卿任卿。”
“臣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以報陛下知遇之恩。”石越彷彿被皇帝的話所感動,哽咽著叩下頭去。
“朕知卿斷不會讓朕失望。”趙頊走下丹墀,親手扶起了石越。這是石越已許久不曾受過的禮遇。“待延安郡王長大,朕還想讓卿做他的老師呢。”
“臣……臣……”
趙頊輕輕拍了拍石越的手臂,笑了笑。石越原本比趙頊要高壯,但因最近一年,因操勞過度,竟顯得削瘦許多。只不過石越看趙頊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皇帝的臉色,較以往更加蒼白。
“朕時常感念韓琦的功勞,早想將淑壽下嫁給他的一個兒子,不過淑壽年歲尚小,此事便沒有多提……”
皇帝突然說起這些家常,讓石越頗覺莫名其妙。但是很快,他就明白過來皇帝的用意。果然,趙頊繼續說道:“朕聽說卿的女兒桐廬縣君,十分惹人喜愛?
石越心中一凜,忙回道:“臣女尚在襁褓,已是頑劣。”
趙頊笑道:“王賢妃與朕提過幾次,想與卿家結個親家。”
“蒙賢妃娘娘錯愛,然臣女尚幼,只恐於禮不合。”石越心裡一千個不願意。
“朕看卿是不願意罷。”趙頊開玩笑地說道,哈哈大笑。
“臣豈敢?”
“有什麼不敢的?”趙頊笑道,“天家的女兒不好嫁,朕早已知道。只是不曾想,天家的兒子都不好娶了。難不成龍子鳳孫,竟然連個進士都比不上了麼?”
“臣絕無此意。”石越見皇帝並無發怒之意,輕鬆不少,忙又解釋道:“不敢欺瞞陛下,臣實是想讓臣女長成之後,自己擇婿。”
“自己擇婿?”趙頊一時只覺無比的錯愕與震驚。
“是……”
“這隻怕與禮不合。”
“臣以為也沒甚不合之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確是世之常禮。但自周漢以來,女子自擇婿的亦不少。便是本朝,上至公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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