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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十七日。這是一個天氣晴朗的早晨,霜早已融化,淡藍的高空如冰一般地澄澈。路邊的楓樹、楊樹,紅葉飄墜,承天寺的菊花,正是盛開之時。
五百餘人的衛隊戒備森嚴,在這秋天的清晨,更顯出幾分肅殺之意。
〃大病初癒〃的國相梁乙埋拜過佛之後,便在明空以及一干僧人的陪同下,去參觀承天寺塔。前不久,承天寺迎來了一位高僧的舍利子,便供奉在承天寺塔之內。
〃不知道這承天寺塔,較之宋朝的開寶寺塔如何?〃站在承天寺塔下,聽著鐵鈴隨風作響的聲音,梁乙埋的心又開始膨脹起來。宋朝汴京的開寶寺,與相國寺並駕齊名,是東京右街僧寺的首領。開寶寺舍利塔是汴京最高的塔,八角十三層,高達三百六十尺,本是木塔,但是毀於仁宗慶曆四年的雷火,在石越回到宋朝之前的二十年,亦即耶元一零四九重建,同樣是八角十三層,但是卻是琉璃磚塔,因為塔的外表呈鐵褐色,俗稱〃鐵塔〃。開寶寺塔號稱汴京〃形勝之所〃,若單以高度而論,被焚的開寶寺木塔自然最高,鐵塔與承天寺塔卻是不相上下,但是隨同之人,卻畢竟無人知道,又恐說錯招人笑話,不便胡諂,一時間竟然全都瞠目結舌。
明空也是怔了一會,忽然靈機一動,笑道:〃好叫國相得知,敝寺正有一個宋朝高僧西遊,在此掛單。若喚他出來一問,便可得知。〃〃噢?宋朝高僧?〃梁氏一門,都極為崇佛,梁乙埋立刻笑道:〃既有高僧在此,怎不早點請來相見?〃〃只恐唐突國相。〃明空笑道。一面向小沙彌吩咐道:〃快,去請法明大師。〃法明卻是智緣在承天寺塔掛單用的假法號。見著小沙彌應聲去了,明空又向梁乙埋笑道:〃這位法明大師,早年學道,通曉易理,後皈依我佛,佛法精深。真是天授之人。〃梁乙埋聽到這話,心中一動,又問起〃法明〃的情況,明空一一回答。二人說得一陣,便見小沙彌引著一個鬚髮皆白的僧人,緩緩過來。梁乙埋料是法明,忙整了整衣冠,鄭重相迎。果然,便聽明空合什向那個老僧人躬了下身子,道:〃師兄,這位便是大夏國的國相,國相好善樂施,親近佛門,亦是我佛有緣之人。〃〃法明〃臉上卻是波瀾不驚,只向著梁乙埋微微一禮,宣一聲佛號,朗聲道:〃阿彌陀佛。貧僧法明,見過國相。〃〃高僧不必多禮。〃梁乙埋亦合什回禮。
明空在旁笑道:〃師兄自宋朝來,可知這承天寺塔較之開寶寺塔,孰高孰低?〃〃塔之優劣,不在高低。〃〃法明〃淡淡回道。〃山在不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一塔之高下,又何足道?〃〃大師高明。〃梁乙埋連連點頭,笑道:〃我等俗人之見,讓高僧見笑了。〃〃豈敢。〃梁乙埋雖是國相,〃法明〃卻始終保持著淡然的態度,言語中並不因此而加以辭色。
〃聽說大師精通易理?〃梁乙埋含笑注視明空。
〃天下之大道,並無二致。儒釋道三教,亦是同源。以易之無窮,貧僧豈敢說精通易理,不過粗曉一二而已。〃〃大師過謙了。〃梁乙埋笑道,〃不知我是否有緣,求大師片言指點?〃〃法明〃目中霍地精光一現,看了梁乙埋一眼,隨便又眼簾垂下。〃國相是想問卦、看相、還是測字?〃〃大師自南朝來,便測字罷。〃梁乙埋笑了笑。早有隨從捧了文房四寶過來。梁乙埋提筆沾墨,沉吟著,實則梁乙埋並不通擅文墨,他能寫出來的漢字,並不太多,至少比他認得的少很多。他想了一會,在兩個隨從捧著白紙上,揮筆寫了一個草書的〃去〃字。他素來聽人說某人寫字〃力透紙背〃,卻不曉其意,只是寫起字特別用力,寫到最後一筆之時,手腕用勁,竟然將紙給戳破了。寫完之後,梁乙埋又端詳了一下,自覺頗為得意,方得意洋洋地將紙交給〃法明〃。
“法明”接過紙來,仔仔細細看了一眼,便將紙張認認真真的疊好,放入袖中。梁乙埋與明空莫測高深地望著“法明”,都不知道他在弄什麼玄虛。
“國相,可否借一步說話?”沉默了一陣之後,“法明”終於開口了,語氣十分的小心鄭重。
梁乙埋疑惑地望了“法明”一眼,心忽然“怦怦”地跳動起來。他點了點頭。明空立刻引著二人,進到承天寺塔內,將眾人隔在外面,然後自己也退了出去。
“法明”這才從袖中抽出那張紙來,指著那個草書的“去”字,眯著眼睛,笑道:“國相看這個‘去’字,象什麼?”
梁乙埋接過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眼,茫然地搖了搖頭。“還望大師賜教。”
“國相以為象不象一個‘天’字出頭?”
梁乙埋依言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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