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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為駙馬都尉,仁宗時做過樞密使,拜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王貽永王康靖的舊第。不過早在真宗大中祥符年間,此園便已轉賜尚萬壽長公主的李遵勖——此君便是濟公的先祖。王、李二人,都是有宋一朝有名的外戚,前者官至樞使、宰相,自不必言;後者文武雙全,更稱得上是宋朝前期的名臣。李家雖是世代將門,且李遵勖亦以為官清正著稱,但畢竟是外戚之家,不以錢財為念,且李遵勖又是楊億的學生,也曾中過進士,非一般武夫可比。因此,得到王家舊第之後,李遵勖便悉心營造,將百餘畝空地疏為池塘,在池邊遍置異石名木,號稱“靜淵”,並以池名莊,經常延請士夫名士在園中宴會。靜淵莊也因此號稱“園池冠京城”,成為汴京一大名勝。
到了熙寧年間,因萬壽長公主早已逝世,李遵勖之子李端願也已致仕,遂又將這靜淵莊獻出,皇帝轉賜給狄詠與清河,因狄詠固辭不受,最終只得做罷,靜淵莊便因此隱約成為了皇城的一部分。自從狄詠戰死之後,兩宮太后與皇帝皇后便各有旨意,讓清河在適當的時候返京。這靜淵莊,便又成了預定給清河的居所。而此時暫住在靜淵莊內的,卻是削去了封號的柔嘉。
坐在“靜淵”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呆呆地望著滿池清水,有幾葉浮萍在上面漫無目的地漂浮著。柔嘉只覺得人生有時候便如這浮萍一般,既不知從哪裡來,又不知到何處去,自己的命運脆弱得經不起一場風雨的考驗,卻還不得不依附這不值得信賴的池水。再想起婢女向自己介紹的靜淵莊的歷史,她更是加倍的感覺到世態炎涼。
原來,這座莊園,哪怕是賜給了你,你也不能永遠擁有——因為只有得寵的外戚,才有資格居住在這裡。柔嘉以前並非沒有聽說過李家的事情,這一家子人,永遠是那麼謹慎,在政治鬥爭中也從來沒有站錯過隊——但是得不得寵,有時候並非是取決於你有沒有犯錯的。
“真是討厭啊!”柔嘉無奈地嘆了口氣,撿起一塊石子,狠狠地丟進水池之中。平靜的水面,泛起一陣漣漪,但是很快,又歸於沉寂。柔嘉賭氣似的轉過臉去,不去看那水池,卻“啊”地一聲,跳了起來。
她的身後,正站著她最要好的堂兄,嘉王趙頵。
“十九娘。”趙頵笑吟吟地望著柔嘉,笑道:“你在發什麼呆呢?”
“恪哥?”柔嘉睜大眼睛,喚著趙頵的小名,詫道:“你怎生在這裡?”趙頵初名趙仲恪,趙頵是後來才改的名字。
“我進宮請安,順道來看看你。”趙頵關愛地笑道。“住在這裡還習慣吧?”
“還好。”柔嘉勉強的笑了笑。
趙頵看在眼裡,只覺一陣心疼。但有些話,哪怕僅僅是出於安慰,哪怕是對再親的人,也不可以說。遂笑道:“城南開了個動物園,怎的也沒見你去玩?”
“才回來,沒問過娘娘與聖人,不便去。且也不想去。”柔嘉忽然向趙頵甜甜地笑了一下,趙頵也疼愛地回笑著。但是他畢竟知道,柔嘉改變有多大——若是以前,她都是想做就做,又要請示什麼?最喜歡玩耍的她,又怎麼會對新奇的東西沒興趣?
趙頵笑了一陣,只覺得臉上的肌肉不聽自己控制,神情終於漸漸黯淡下來。他微微嘆了口氣,道:“十九娘,可惜你生錯了地方。”
柔嘉身軀微微一震,緩緩轉過身去,面對靜淵,不看趙頵。
“你懂事了,本是好事。但……”趙頵的眼眶溼潤了,含著淚笑道:“我好懷念小時候,先帝還沒入宮的時候。”
“別的兄弟姐妹們,羨慕還羨慕不來呢。”柔嘉笑道,笑聲如風鈴一般,但始終掩蓋不住那份悵然。
“是啊,羨慕還羨慕不來。”趙頵笑道:“但是兄弟姐妹之間變成君臣之後,卻只能先君臣後骨肉了,誰叫天子無私家呢?大哥畢竟是個英主。”
柔嘉緩緩坐下來,託著腮子,呆呆地望著靜淵的水面,悵然道:“我不懂這些。象堂姐那般賢淑,也未必能快活;十一娘那般乖巧,可從此她也不會真正快樂了……其實,恪哥……”趙頵靜靜地聽著,但是柔嘉畢竟沒有再把後面的說話出來。她本來想說,她其實和十一娘一樣,都是想討得大家的開心,不過十一娘是用她的乖巧與聰明來讓大家喜愛她;而她卻是用她的頑皮來吸引大家的注意。
但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如若大家都不喜歡我任性頑皮,那我便學著做十一娘好了。我也懂得乖巧的,那時候,官家終會赦免我的家人吧……柔嘉甜甜地笑著,淚水卻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十九娘!十九娘!”一個清脆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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