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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宗吾也不知竹娘犯了何事,此時見她肩膀微顫,模樣楚楚可憐,不免生了幾分憐香惜玉之心,兼又心中厭惡安惇,竟向竹娘笑道:“有何了不得之事,本公子自會給你做主。”一面挑釁地看著安惇,道:“大人,不知道竹娘犯了何事?”
“此事不勞韓衙內過問。”安惇揹著手,冷漠的說道。
“那可有傳票?”韓宗吾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
“本官親自前來,還要什麼傳票?又不是差下人抓人。”安惇微微一笑,語含譏諷的說道:“難不成韓衙內還想要來阻攔本官麼?這倒也不難,不過下官卻要先勸衙內回府好好讀書,等中了進士,當了官,再來打抱不平,方為時不遲。”
韓宗吾屢試不中,只是靠恩蔭受勳爵,向來都引為奇恥大辱,安惇如此當面譏諷,他又是作慣了威福的人,此時那裡按捺得住?霍地站起身來,破口罵道:“你別口口聲聲本官本官的,當本公子沒見過官麼?你若識相,便立時滾出此地,否則,就休怪本公子不客氣。”說罷一呶嘴,一群家丁便已將安惇等人團團圍住。
本來韓宗吾若是知道安惇是御史,自是不敢如此放肆,但是他如何會想到竹娘一個小小的歌妓,竟然會勞動御史親至?因此,他也以為安惇只不過是開封府一個小官,那麼以他韓家的聲威,自然是不會放在眼中的。只是卻沒料想到安惇既然身為御史,有參劾之權,便是韓絳都要禮讓三分,如會竟會怕他的兒子?
是以安惇的臉上也流露出輕蔑之色,眼睛高抬著,只略略打量了韓宗吾一眼,便不屑的笑道:“韓家有你這樣的兒子,若不敗亡,是無天理。”
韓宗吾哪裡知道安惇是存了心要激怒他——韓家世代纓簪之家,終宋一代,都非同小可。他家中長輩兄弟,無不以詩書自持,做官不稀罕,考中進士,方是榮耀。韓宗吾學問不精,又不願意去太學與白水潭學院讀書,在家中兄弟面前,常常都是抬不起頭來,因此才流連於聲色犬馬之中。偏偏安惇神態語氣,每一樁都直中他的心病,早已經便惹得他惱羞成怒,一時也不及細想:眼前之人若當真只是一個開封府小官,又如何竟敢平白惹他宰相公子?只是漲紅了臉,作色大罵道:“你是什麼東西,也如此無理?來人啊,給我攆了出去!”他那些家丁侍從,平時間跟隨主子為所欲為,怕過誰來?只聽得韓宗吾一聲吩咐,便氣勢洶洶衝了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鞭子棍子,紛如雨去,便向安惇等人打去。
安惇不料韓宗吾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冷不防竟吃了幾鞭,眼見對方人多勢眾,面色不善,也不敢再留,連忙由僕役護著,狼狽逃出滿風樓,口裡兀自罵道:“好你個韓宗吾,你與你老子便等著聖上降罪吧。”那些韓家家人見安惇手忙腳亂爬上馬車跑去,一個個叉手嘲笑,渾不當回事情。
安惇又羞又怒,催著車伕便要回御史臺調兵,不料方出了一條街道,便見前面一隊儀仗馬車經過,他定睛望去,不由大喜,旗牌之上,原來經過此處的,卻是參知政事吏部尚書馮京與參知政事太府寺卿石越!當下安惇也顧不得許多,連忙提著衣襟跳下馬車,飛奔過去,一面高聲呼道:“馮參政、石參政,下官安惇有事求見。”
石越與馮京本是剛剛從崇政殿議事回來。原來派往遼國南京的使者已經回來,說遼國新主耶律浚願意與大宋重訂盟約,永結世好。並且願意以每歲馬二萬匹、牛二十萬頭的限額,與大宋進行互市,但是耶律浚需要的,不僅僅是宋朝的弓箭,還有大宋新近打造的上等鋼刀、鋼片盔甲、震天雷、霹靂投彈,以及糧食與食鹽,再加上一份雙方皇帝蓋上印璽,向天下頒佈的同盟詔書——耶律浚願與趙頊結為兄弟,兩國約為兄弟之邦,遼國兄事宋朝!
如此大事,趙頊自然要召集所有重臣商議。石越沒有料到耶律浚竟然如此聰明,針對宋朝明顯的趁火打劫,不僅不動怒,反而放開手腳,不僅跳出不向宋朝賣馬的成規,反而主動出價,要求得到宋朝更多的支援——一旦真的簽訂那樣的盟約,宋朝如果毀約,就無疑是趙頊向天下百姓宣佈他背信棄義,在重視信義的宋代,難免會嚴重影響到士氣民心。耶律浚擺明了是想用區區二萬匹馬的市易,解除自己的後顧之憂。至於震天雷、霹靂投彈等物,那不過是漫天要價的一部分,擺明了宋朝絕對不會賣的。
宋朝君臣商議了半天,一時難作決定。雖然自韓絳、呂惠卿、文彥博以降,大宋的重臣,都清楚的知道宋朝此時並無攻遼之實力,但眼見敵消我長,輕易簽訂盟約,作繭自縛,自然誰都不願意。但若不答應,卻又有不便明言之處——萬一耶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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