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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望了他一眼,指著他手中的弓與腰間佩刀,示意他摘下了。
文煥心中一凜,連忙將弓與佩刀取下,丟在草地上,策馬走過來,向秉常欠身行禮。
“不必多禮。”秉常回首顧視李清,說道:“現在再無外人。”
“陛下!”李清喊了一聲,從馬上滾了下去,拜倒在地,沉聲說道:“臣有一言,敢冒死獻於陛下座前,陛下若得見信,是陛下之幸,若不見信,臣願一死報陛下知遇之恩,惟請陛下能善待臣的家人。”
秉常見李清說出如此嚴重,不由一怔,道:“你我君臣相知,自古罕見,有事直言,必不加罪。”
“謝陛下。”李清向秉常鄭重叩首,方說道:“陛下可知今日之國勢否?”
“請將軍明言。”
“當今大夏,有必亡之勢!臣不敢不言於陛下面前。”
秉常擠出笑容,說道:“雖有平夏城、講宗嶺之敗,似亦不足以言亡國吧?母后常言,大夏今日國勢,勝太祖太宗開國之時百倍,當時猶不亡,今日更無亡國之理。”
“哪朝哪代亡國之前的形勢,不比開國之時好上百倍?!”李清無禮的反駁道。
秉常聽到這話,卻也是一怔。他喜好漢文,也曾經讀過華夏史書,細細思來,卻的確如李清所說。
“臣敢問陛下,太祖太宗開國之時,可有女後當權,可有外戚專政?臣敢問陛下,太祖太宗開國之時,宋朝可有今日之繁華?如今大夏內則有女後外威,專擅兵威;外則有宋朝君臣協力強國變法,步步進逼。百姓們困於賦役之重,朝不保夕;貴族們卻耽於享樂,寧可將錢交給佛寺,也不願意讓給百姓!諸蕃落苦於刻剝,懷貳心久矣。兼之與宋交惡,貿易不通,商旅漸絕,朝野物用匱乏——長此以往,國無不亡之理!
何況陛下當三思之,今日之大夏,究竟是姓嵬名氏?還是姓梁氏?!“李清一番質問,問得秉常默然不語。
“梁乙埋本不會用兵,其秉兵權,無非是為一己之私利。但是大夏國,卻是經不起梁乙埋的幾番折騰了。若是他將精兵喪盡,陛下要用什麼來統治國家“太后只道用蕃禮胡俗,便可以保全國家。然而陛下不知否?連遼主那等英主,都大力推行漢化,儼然更以中國自居。陛下為一方天子,豈能自甘與蠻夷為伍?何況若用胡俗,便當逐水草而居。一旦築城池宮室,墾田耕種,尚欲久存胡俗,以陛下之明,以為可得乎?陛下又以為這興慶城中的貴人,有幾人能真正少得了宋朝的絲綢瓷器?連素惡漢物的太后宮中,還擺著一座宋朝製造的珍珠座鐘呢!”
“那將軍以為……”秉常抿緊嘴唇問道。
“陛下要想不亡國,保全宗廟,以臣之愚見,惟有一法:與宋朝修好,恢復市易。同時在國內改革,推行漢制,削減一部分貴族特權,減輕百姓賦稅,善撫諸部之心。只要兩國有一段時間不交戰,戰士們便可以放歸部落,牲畜就會繁衍,土地就有人耕種,百姓們就會擁護陛下。
縱使宋朝進攻,其國內必有反對戰爭之壓力,其外則要揹負惡名,而我大夏卻同仇敵愾,且有沙漠為險,彼勞師遠來,與我全國為敵,無天時地利人和,豈有不敗之理秉常沉吟半晌,道:“然太后必不肯同意此策。”
“故此,當務之急,是陛下要掌握兵權,名副其實地親政!而要掌握兵權,便是要設法除掉梁乙埋,孤立太后!”李清毫不猶豫的說道。
“不錯。”在一旁一直側耳傾聽的文煥突然插話道:“自古以為,未有陰盛陽衰而國家興盛者。梁乙埋專權日久,未必沒有取而代之之心,陛下不可不防。”他說到這裡,見秉常將目光移過來注視自己,連忙垂下頭去,繼續說道:“陛下可知,臣在宋朝之時,宋人皆只知大夏有梁乙埋、梁太后,不知大夏有陛下!”
秉常聽到這話,頓時怒氣上湧,厲聲道:“豈有此理!”
“陛下息怒。”李清連忙勸道,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秉常那匹不停地刨著地面的坐騎的馬蹄。
“要掌握兵權,並非易事。”秉常抿著嘴唇,半晌,方說道:“我大夏之制度,各部落之兵權實在各部貴人手中,既欲削其特權,如何能得其支援?”
“凡事皆要一步一步來。”李清見秉常已是動心之意,頓時大喜,說道:“陛下在親政之前,不必讓諸部落貴人知道要削其特權。首先要掌握兵權。十二監軍司實權皆在各部頭領手中,彼輩既不足為恃,亦不足為懼。無論如何,十二監軍司的部隊,只會聽從掌握興慶府的人之調動。因此,所謂兵權,實際上便是對興慶府附近二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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