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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捕盜賊的耆長、弓手、壯丁等等。王介甫欲行免役法,其免役錢可比唐之庸,然而徵庸之後,差役往往並不能免。是役法之禍更烈。本朝若真欲寬政為民,依區區之意,是應當盡廢丁口之賦與雜變之賦,更應當讓百姓一體免役,使兩稅之外無役稅,此方是為百姓著想。但是本朝立都汴京,冗兵冗官,國庫空虛,想要輕徭薄賦,畢竟也只能是空想。”
聽到這裡,劉庠接過話來,道:“陝西一路,百姓所受刻剝,實為國朝之最。尤其是役法,因為與西夏曆年交兵,百姓被徵發轉運糧草,組織鄉兵弓手,別外百姓還可輪息,陝西百姓卻幾乎無一日安息。興水利,淤河為田,皆是大工程,全靠財政僱人進行,根本不可能做到。而若要徵發百姓,百姓已經疲於奔命,實不堪再被驅使。我輩一心為民謀利,又豈能不顧事實,反而害苦這一路百姓?故此陝西路所難者,實是無錢可用,無人可使!”
石越望著映在窗紙上的燭光,沉吟良久,忽然試探性的問道:“解散一部分鄉兵弓手如何?”
範純粹搖了搖頭,苦笑道:“那是朝廷的敕令。事關軍國邊防,我三人都承擔不起。”
“沿邊或者還需要弓手協助守衛,與西夏不接壤諸州縣,要弓手何為?”
“怕的是萬一。而且此事亦非陝西官員可以決定。”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當中。石越苦思良久,實無半點良策。須知正如劉庠所言,興水利、淤河為田,充足的財力之外,更需要組織大量的人力。但是陝西一路,早就變成了一個邊防組織,百姓們在承擔了沉重的賦稅之外,還要被徵發來替軍隊轉運糧草軍需,修築城池要寨,還要組織民兵,來保衛自己的家園。在這樣的地區,要辦大工程,只有兩個辦法:一是不顧百姓死活,強行徵發,以蠻橫家長式的作風,為了“百姓的利益”反而去置百姓於水深火熱當中;另一個,則是從邊防機器中來抽調人手搞建設,但是這種可能危及到國家安全的行為,會不會被朝廷認可,會遇到多大的阻力,是可想而知的。首先,石越就可以確信,政事堂呂僕射,就一定會用國家安全的大義,來竭力阻止。
“先用一年的時間去準備。”石越忽然開口說道:“希道兄、德孺兄,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此事不可不為,亦不可操之過急。在半年的時間內,希道兄要將陝西路需要興建、修復的水利設施與淤河計劃按輕重緩急列出清單來,包括估計要投入的人力與財力以及時間,屆時可能得到的收益,同時可以進行一些較小的計劃,瞭解實際的困難。而我用這一年的時間,來想辦法解決人與錢的問題。”
劉庠與範純粹對望一眼,有點懷疑的說道:“我估計要組織的人力,最少要數十萬;花費的錢財,絕不會低於數百萬貫。”
“我知道。”石越擺了擺手,道:“所以我們分工合作。兄等去巡視地方,做好準備的工作;而我來想辦法,去把東風借來。”說罷,他注視著劉庠與範純粹,鄭重的說道:“希望希道兄與德孺兄不要以為我是戲言。”
“不敢。”
“治理地方,須要寬猛相濟。以往陝西路百姓被驅使過度,我輩來此,定要殫心竭智,使百姓稍得休息。在大修水利之前,凡行政之事,能寬得百姓一分,便是百姓得一分利。切勿以善小而不為。地方不相干的雜徭,一定要約束各州縣守令,越少越好。凡做一工程,事稱須得先想好投入與收穫是否相得,利倍於害,方可為之。若是勞而無功,更困百姓。”
“正當如此。”劉庠點頭道,“惟陝西之大治,終須要西北平靜。”
石越微微嘆了口氣,西夏不平,西北如何能平靜?豈非緣木求魚?他轉過頭,注目範純粹,換過話題,說道:“本路學校情況如何?”
“登記之小學校有八百餘所,諸縣多者有十數所,少數不過一二所,規模大者數百人,小者二三十人。各州皆有州學,大小不一。此外尚有橫渠書院與京兆學院兩學院。在京兆府與河中府,各有一所數百人的技術學校。惟本路僅有一座官立圖書館,即京兆府官立圖書館,藏書不過三萬卷。連河中府都不曾有圖書館。下官打算一方面派人去國子監遊說,希望爭取國子監能夠儘早將陝西路列入計劃中;另一方面,則希望能從地方募資,建立民立圖書館。陝西畢竟太窮,有許多書生走半個月甚至一個月的路到京兆府官立圖書館看書,實在可嘆。”
石越靜靜聽範純粹說完,方悠悠說道:“德孺不可以被數字所誤。國子監現階段重視的圖書館與州縣學院,固然重要。但是德孺眼下不如先調查一下那八百所小學校,有多少是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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