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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要給陝西的所有武官各建一份檔案。漢將倒也罷了,那蕃將的檔案,還真不知道他們打算怎麼個建法……”
當晚。
陝西路轉運使衙門。宴席早已散去,但是賓客們卻沒有走光。除開提刑使按規定不能與安撫使、轉運使在同一個城市開府建牙,陝西路民政方面最重要的三個官員的車馬,依然還停留在轉運使衙門。
劉庠的書房非常的寬敞,四支巨大的蠟燭把書房照得通明,從窗紙上,可以看見外面巡邏的官兵絡繹不絕。石越、劉庠、範純粹靜靜的品著陝西特產的青茶,誰也沒有說話。書房之中,只有一座座鐘的指鍾,發出“答答”的聲音。
“希道兄、德孺兄。”終於,石越放下手中的定窯白釉刻蓮花紋託瓷盞,開口說道:“明日,在下打算再去一次渭州。”
“渭州?”
“正是。”
“是去見高遵裕麼?”
“不錯。也要看看沿邊形式,聽說西夏人在講宗嶺蠢蠢欲動。”
“這次去,要多帶護衛才好。只怕梁乙埋還沒有死心。”範純粹溫聲道。
“德孺兄儘管放心。”石越笑道,“我不是短命之人。不過陝西一路,軍政民政,都非常棘手,這段因為地方官制改革,我便不敢冒然行事。本想等到二位到後,便要與二位攜手,好好整頓一下陝西的民政,為一路百姓做點事情。不曾想,梁乙埋卻不肯讓我安生。軍務與政務若有衝突,迫不得己,只能暫時能邊防為先。因此陝西民政學政,便要拜託二位。”
“不敢。”範純粹連忙謙遜。劉庠卻笑道:“子明儘管先去厘你的軍務,我與德孺,都不是庸碌之人。”
石越眼睛轉動,含笑問道:“正要請教希道兄治理陝西之道。”
劉庠輕輕吹了吹手中的茶杯,笑道:“陝西民政,其大者有三:水利、淤河、役法。”
“請言其詳。”
“陝西一路幾乎無河害,惟常受旱災與山洪之困。興水利,開通諸諸渠,使其能灌溉關中,一渠之利,不可勝言。秦國富強,因鄭國渠;漢唐關中繁華,亦多賴水利。若能重修水利,恢復漢唐舊觀,關中可再為天府之國,陝北亦不失於富裕。淤河實則也是水利的一部分。淤河為田,既可減少河害,鞏固堤防,又可得良田萬頃。天下之利,莫大於此。然此二者,前人非不知也,實不能為也。為何?癥結所在,便在役法!”
第二卷《權柄》第五集《安撫陝西》 第六章上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07…11…16 8:30:14 本章字數:5413
“役法……”
“正是。”劉庠放下茶杯,侃侃言道:“本朝之最大症結,就在役法。”一面注目範純粹,道:“德孺可為子明略言唐以來役法之變。”
“是。”範純粹微微點頭,溫聲說道:“唐初行所謂租庸調之制。租為田稅;調為絹、綿、布、麻之稅;此外每丁每年服役二十日,不服役者,則納絹布替代,是為庸;若政府額外加役,加十五天,則免調;加三十天,則租調全免。每年額外加役,最多不得超過三十天。若有雜徭,亦不得超過三十九天,若超過,則要折免其他賦役。此唐之所以富強也。至武則天、唐玄宗,均田之法漸壞,租庸調亦漸漸名存實亡,又出現所謂地稅與戶稅,此兩稅法之先聲,戶稅實為人頭稅,按戶收稅;地稅則為田稅。到了唐德宗建中元年,楊炎終於制定兩稅法,兩稅法之要義,是‘量出以制入’,朝廷根據財政支出定出總稅額,分攤州縣;又按丁壯與財產訂戶等,依戶等納錢,依田畝奈米粟。夏秋兩季徵稅。租庸調、雜徭、各種雜稅一律取消。本朝之所以不抑兼併,實與兩稅法有關。因為國家稅收之主要來源,完全不需要抑制兼併。此亦本朝立國與唐初立國之異。然而若依兩稅法之精神,那麼百姓在交納兩稅之後,是不需要再服任何徭役的!”
範純粹所說之事,石越自然清清楚楚,但是自範純粹口中說來,卻依然讓人聞之嘆息。便聽範純粹又說道:“本朝承五代之弊而不能改,兩稅之外,又有丁口之賦與雜變之賦,要隨同兩稅輸納。且丁口之賦不論主戶、客戶,一體交納,更是於兩稅之外,再徵了一次人頭稅。百姓之負擔,較之兩稅法,已經變重。特別無地之民,更深受其害。最為不堪者,卻是交了兩稅與丁口之賦、雜變之賦以外,還要服差役!”
“本朝差役,有主管運送官物或看管府庫糧倉的衙前,有掌管督催賦稅的里正、戶長、鄉書手,有供州縣衙門隨時驅使的承符、人力、手力、散從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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