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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結重兵,然而有兩支宋軍卻並沒有出現……”
“哦?”既便是葉悖麻,此時也不能準確的知道城外宋軍的番號。耶寅的話,更加讓葉悖麻對自己這個兒子感到撲朔迷離起來。他這個看起來沒什麼出息的兒子,究竟背後隱藏著多少不為他所知道的東西?
“這兩支宋軍,是號稱宋軍最精銳的軍隊——宣武軍第一軍與鐵林軍。”耶寅幽幽說道,“兒子敢問父親,攻打西平府對於戰局是否至關重要?”
“那是自然。”葉悖麻嘆道:“宋軍若能攻下西平府,便能佔盡形勢,可以說是勝券在握。”
“為何如此重要的戰事,石越卻要將宣武第一軍留在耀德、溥樂二城,而將鐵林軍放在韋州。如此精銳之師,為何不為前鋒,反為殿後?!”
葉悖麻霍然抬頭,望著耶寅。耶寅的反問的確問到了點子上,但是,更讓葉悖麻吃驚的是,耶寅對於宋軍的兵力佈置竟然瞭若指掌!這是連他葉悖麻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麼知道宣武第一軍在哪裡?他怎麼知道鐵林軍在哪裡?
“你是說石越在防備仁多澣?”葉悖麻冷冷地問道。
“不錯!”
“我若是石越,既要猜忌仁多澣,何不令他率部來西平府攻城,坐視二虎相鬥,何苦如此大費周章?”
耶寅輕輕哼了一聲,低聲道:“其實打一開始,雖然仁多澣屢番請戰,然而石越卻不曾讓仁多澣打過一場仗。仁多澣在我國內威信極高,覬其用心,石越無非是擔心諸多小部族紛紛投降仁多,不免壯大其實力。若驅其為前鋒,反使仁多一族興起,於宋朝而言,又有何益?他開始既不肯用仁多,如今進攻西平府,明明是苦戰,若立即便讓仁多澣出兵,這等用心,豈不讓所有歸順者寒心?況且仁多澣並非愚頑,如何肯輕易就範?這般上下猜忌,縱使讓仁多族之兵來到西平府外,其攻城也必定不肯盡力,當勝負難料之時,宋軍不免有反側之禍。以石越之狡詐虛偽,自然是不肯出此下策。只不過,如今情勢卻未免有變……”
葉悖麻本是試探自己這個兒子,而耶寅回答中對於石越與仁多澣之間關係的瞭解,更讓他疑竇叢生。但他是何等人物,依然不動聲色,只問道:“情勢有變?有甚變化?”
“宋軍既然在西平府損失慘重,石越便正好有藉口向仁多澣要援兵。而西平府如今已然岌岌可危,自然沒必要讓仁多澣率兵親來。只須不使仁多澣來此,其餘如仁多保忠輩統兵,其縱然有貳心,然而仁多澣人在韋州,投鼠忌器,他們也不敢輕易妄動。此時正是削弱仁多澣之良機,石越豈能不加利用?”
耶寅分析局勢,對於石越與仁多澣的心思算計,精闢入理,連葉悖麻都忍不住要暗暗讚歎。他知道仁多澣投靠宋人,所謀者無非有二。如果西夏不亡,仁多瀚救主有功,實力最強,又得到宋人支援,自然從此權傾朝野,不僅仁多瀚搖身一變,取代梁氏成為權臣,仁多族也將成為西夏數一數二的強盛部族。如果西夏竟然亡國,仁多一族的勢力也非但不會削弱,反而會增強。戰爭結束之後,許多小部族都不免要被仁多族兼併吞食。而宋軍又未必能長久在西夏故地駐紮重兵,其統治地方,也不免要依賴仁多澣。依託於宋人羽翼之下,仁多澣不失為一董氈,最差亦不失為河東折氏。小心謹慎經營,一二百年後,其子孫若得機會,縱使成就帝王之業也未必不可能。西夏、契丹之崛起,最初也都曾經依附中原王朝。然而,在葉悖麻看來,石越同樣也是世之奸雄,豈肯替他人做嫁衣?他把宣武第一軍放在靈州道上,阻斷仁多澣北結外援之路;把鐵林軍放在韋州,無異於在仁多澣脅下放了一把尖刃,如此佈置,便是要迫使仁多澣就範,於必要之時,只能聽任其宰割。不過,雖然如此,仁多澣老奸巨滑,葉悖麻卻也相信他斷不會坐視自己勢力被削弱而無所作為。
葉悖麻的目光再次移向耶寅。
“仁多澣想必不會任人宰割,石越一定也料不到,他竟然事先在西平府佈置了一招好棋。”葉悖麻的語氣如同寒霜一樣逼人。
“仁多澣?”耶寅啞然失笑,低頭道:“兒子雖不成器,但區區一個仁多澣,還不足以讓兒子為他賣命。”他神態雖然依舊恭謹,但骨子中卻透著一股驕傲。
葉悖麻心中依然狐疑。他對於自己這個兒子,的確瞭解得太少了。但是以耶寅所說的話來看,他卻也不能不懷疑耶寅是被仁多澣收買了。他心中疑心既起,耶寅雖然矢口否認,他如何可能輕信?但自覺多問無益,當下只厲聲斥道:“若你果真這麼般沒出息,休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話雖嚴厲,但是臉色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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