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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切禍源,都始自梁氏!
“一個今天戰死的小武官身上找到的。”耶寅回答著葉悖麻的問話,“兒子查過這個人的底細,政變前,他是皇上的侍衛。調到西平府不過三個月。他中了三箭,死的時候手緊緊抓著胸口,原來這奏章他一直貼身藏著……”耶寅黯然搖了搖頭,這個侍衛受秉常之令送出奏章,但卻至死沒能完成使命,一定死不瞑目。
“那你為何不燒了?”葉悖麻將血書放還盤中,轉過身來,凝視耶寅,緩緩問道。
耶寅低下頭,避開葉悖麻的目光,“兒子不敢。”
“不敢?”葉悖麻哼了一聲,寒著臉道:“你知不知道這是亂命?!若傳揚出去,西平府軍心不穩……”
“父親以為我大夏的命運,便在這區區幾尺白布上麼?”耶寅反問道。“西平府守亦破,不守亦破,縱然是兒子不懂兵書戰策,也看得清清楚楚!”
“你敢亂我軍心?”葉悖麻嗔目怒道。
“兒子要擾亂軍心,這血書便不送到爹爹你這裡來。”耶寅沉聲回道:“兒子若將血書在城門口向諸軍宣示,父親以為沒有人開門迎敵麼?大禍臨頭,父親以為那些將領官吏就看不出來麼?有多少人在心裡暗暗打著主意,現在就只欠個由頭罷了。”
“只要我還活著一天,西平府就安若磐石!”
耶寅昂首凝望著葉悖麻,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半晌,方嘆道:“父親不知禍在眉睫,還說什麼安若磐石?!”
不待葉悖麻說話,耶寅稍停了一下,便繼續說道:“父親困守西平府,一面是宋軍強悍,西平府岌岌可危;一面卻是累日攻城之後,宋軍必將死傷慘重。兒子聽聞種諤為人輕狂好殺,父親守得越久,宋軍死傷越多,城破之日,報復必然越重越狠。保不定就要有屠城之禍。縱然此城僥倖不破,兩國議和,父親殺傷宋軍太多,宋人豈不恨你入骨?只恐和議達成之日,就是父親首級送抵長安之時。”
“便使父親僥倖又能逃脫此劫,大宋興數十萬之師而來,主上若不能復辟,宋人豈會善罷干休?主上一朝復辟,內則有仁多為恃,外則倚強宋為援,梁氏黨羽,主上縱生啖其肉,亦難解心中之恨——看看這份血書,便知道主上怨恨之深之重!到時候父親又當如何自安?”
“何況這還已然是上上之結局。大宋皇帝,只怕沒這般好心。萌多過西平府時,石越所提議和之條件,西平府內文武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今日他們隨父親守西平府,是為梁氏賣命,他日主上覆闢,此輩小人,豈能不暗懷首鼠?自古以來,武人中都是市儈之輩多,如父親這般忠直之士少之又少,父親豈能指望他們懷忠義之心,與敵死戰?這些人平素尚且不免與敵為市,大樹將傾,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開門迎敵。現時鼠輩所懼者,惟父親一人而已。然父親以為你就能一直鎮壓此輩,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麼?”
“父親今日之情勢,便如同以一葉孤舟而面對滔天洪水。上則不知道所效忠為誰,下則部屬皆懷貳心。還說甚安若磐石,豈非自欺欺人?”
耶寅這一席話說完,葉悖麻怔怔地站在原地,良久,一屁股坐回椅中,說不出半句話來。的確,無論靈州城守得住,守不住,他葉悖麻的命運都已註定。不過這些還不是他所擔心的,耶寅最後所說的,才是他最為憂懼的。他自己是個武人,對於武人的本質,他了解得比任何人都深刻。西平府的形勢,所有人都看在眼裡,這個時候,他麾下那些將領如果心裡面不打打小鼓,說出來是沒有人肯相信的。所以他幾個時辰前才下達嚴令,諸將無故私會者皆斬。這道命令的目的就是為了防止有人私下串連。葉悖麻非常明白這些人的人心,既便他們心裡面想投降,但如果只是單獨一個人,是沒有人敢做的。然而一道命令能起多大效果,他葉悖麻也沒有任何把握。
“那又能如何?!”葉悖麻搖頭苦笑,喟然長嘆,道:“我也別無選擇。”
“大事若果真不可為,兒子便不來見父親了。”耶寅壓低了聲音,整個人因為過於興奮而微微顫抖著。
“大事?”葉悖麻反問道,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
“父親以為仁多澣果然甘心受制於宋人麼?”耶寅沉聲問道。
“你是說?”葉悖麻此時已對自己這個兒子刮目相看,他雖然不知道耶寅究竟有多少瞞著自己的東西,但是僅僅是剛剛那一句話所暗示的東西,便足以讓葉悖麻看到改變戰局的希望。
“石越從未信任過仁多澣。”耶寅並沒有正面回答葉悖麻,只是繼續說道,“據兒子所知,西平府外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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