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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沒有想到,這一兩個月間,到處都聽說陝西的事了,這個月汴京要一千五十文交鈔,才能換到一貫銅錢,而且好象還在漲……到外面買東西,鈔一個價,錢一個價。府裡收來的田租,客戶都是用交鈔交的租,可是家裡的下人,若還是按原來用交鈔發月錢,許多人家便要過不下去了。而今不論什麼東西,比去年都漲了兩三成,這交鈔、銅錢上再這麼來一下……”
“你一次把話說完。”金蘭早不耐煩了。
“下人們是想月錢改發銅錢,可府裡的交鈔若去錢莊兌銅錢,損失極大。小的不敢擅作主張,要請夫人給個主意。”
“下人改發緡錢無妨,每人再漲一成的月錢。你去告訴唐守義,我把這宅子抵給他錢莊,看能換幾貫銅錢來?你拿著交鈔去錢莊,當日你是多少錢兌的,照樣給我兌回來。他還真長進了,生意做到自己家裡來了!”金蘭拋下這句話,再不理會管家,帶著幾個丫頭揚長而去。
但金蘭與王昉去靜淵莊卻撲了個空,柔嘉與清河一大早便都被太后召進宮了。金蘭本想與王昉一道在靜淵莊等柔嘉回來,但是她沒等上多久,便有家人領著石府的人過來,說是石夫人請她過府,金蘭不敢怠慢,連忙又託了王昉代她向柔嘉與清河賠罪,又轉道去石府。這麼著來去折騰,到石府時已是隅中時分。她才到了門上,便見阿旺已在那裡等候。她知道阿旺在石府雖然只是個婢女,但是地位卻是極高。石府是大宋少有的幾家對待下人極為平等的簪纓之家,以金蘭的所見所聞來說,就算是上下極為和洽的司馬光家,也不及石府。以阿旺的身份,原本她最好的結局不過是年輕貌美時能取悅王公貴族求得一時之芳名,到了年老色衰之時,最幸運也不過是能嫁給某個商人為妾而已。但在石府,金蘭聽說石夫人甚至允許她自己擇婿!只是不知為何,阿旺似乎一直沒有找到她的意中人,倒是將極大的熱情投入到了怡園——石越為了教育自己的女兒,不惜重金在汴京城南買了一座名為“怡園”的小莊園做學校;梓兒又用自己的關係說服了許多名門閨秀,甚至還請到了被遣散的老宮女到怡園任教,教授女紅、禮儀、琴棋書畫甚至是算術、格物等等科目,吸引了十餘家朝廷大臣將自家的寶貝女兒送到那裡學習,連當今官家最寵愛的淑壽公主也常到怡園學習。阿旺便在怡園教習彈箏與夷語。阿旺一見到金蘭,便斂衽說道:“夫人說,相公在會客,請縣君先到夫人那裡稍候。”因石越做過樞密副使,所以也有人以“相公”相稱。金蘭不敢託大,回了半禮,才跟著阿旺向後院走去,一面試探問道:“不知嫂子召我來,有何要緊事?”阿旺一邊側著身子在前面引路,一面回道:“實是相公要見縣君,應當是為了二公子的事。不過早上有位姓秦的大人與姓範的大人來求見相公,相公和他們談了幾個時辰了……”阿旺的語氣中,實是透著驚訝。需知石越雖然這一年來漸漸開始會客,但卻是很少留人長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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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旺口中所說的“姓秦的大人與姓範的大人”,就是秦觀與範翔。範翔這十餘年來平平穩穩按步升遷,好不容易才爬到從七品,在許多同僚眼裡,這都已經算是仕途亨通了。但對於範翔來說,眼見著司馬夢求如今已經是緋銀魚袋、從五品上的樞密院副都承旨;坐在他旁邊的秦觀,更是志得意滿,如日中天,其他故交舊友們也一個個建功立業、青雲直上,他卻始終脫不掉那身綠袍,範翔不能不在心裡暗暗眼熱。然而未得機緣,卻也只有老老實實呆在地方上。不過如今機會終於來了,一個月前,得石越舉薦,範翔被調任尚書省右司任刑房都事。雖然這只是個從七品上的小官,但是意義卻非同尋常——這已是直接進入大宋王朝的權力中樞。所謂“士為知己者死”,範翔心裡的激動,非用言語可以形容。
此時,在石府的客廳內,石越一面品著茶,一面聽顯得有點興奮的範翔說著他在河東路當知縣時聽到的佚聞。“……張潮張敬之最有急智,又好管閒事。有一年,他行經遼州,遇一道士長吁短嘆,愁容不展,因問他原由。原來那道士無錢買不起度牒,故而發愁。張敬之因笑道自己能替他向太守說情,當即書信一封,讓道士次日去見持信去見太守。那道士雖將信將疑,卻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竟真拿了他的信去見太守。那遼州知州見了道士拿著信來,心裡也自納悶,不知道什麼時候認識個衛輝張敬之,當即拆了書信,卻見那信裡面,無頭無尾,只寫了一首七言詩。”範翔說到此處,卻停了下來,故意頓了一頓,秦觀正聽得入神,忙問道:“那詩是怎麼寫的?”
範翔望了秦觀一眼,輕輕啜了口茶,緩緩念道:“鼠為拖腸離洞府,魚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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