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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彥博對吳充也極為不滿,竟絲毫不留情面。在他看來,當面不明確地拒絕自己,轉過身來在皇帝面前卻是另一番言辭,的確是小人的行徑。
孫固與文彥博尖銳的言辭,說得吳充一張老臉脹得通紅,雪白的鬍鬚氣得不停地抖動,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顫慄著說道:“臣待罪侍奉陛下十有餘年,無功於社稷,無補於聖明,不見容於同儕,尸位素餐,愧對陛下!臣有罪,臣不敢有他言,惟望陛下念臣老邁,許臣致仕,臣永感陛下隆恩。”說完,已是老淚縱橫。
趙頊只覺得頭“嗡”地一下響了起來。
由意見之分歧而導致互相攻擊,自居為“君子”,而以對方為“小人”、“奸臣”,最後意氣相爭,乾脆辭官去位——這樣的故事,趙頊是再熟悉不過了。他有點惱怒地望著他的這些個心腹重臣們。平心而論,他亦分辨不出誰是誰非。吳充當然不是“奸臣”,至少他趙頊相信自己還有這點起碼的判斷力,縱使孫固、文彥博,內心裡亦未必以為如此;但是孫固、文彥博錯了麼?那卻也未必。
當然,誰是誰非也許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重要。
但是,大戰之前誅殺重要將領的家屬已經夠讓人放心不下,兵部尚書在此時撂挑子卻更是雪上加霜。不僅僅是兵部一堆的事情需要一個能幹且有威望的兵部尚書,而且這樣的情況,極可能會加深臣下對皇帝的怨望或者恐懼——皇帝不惜讓一個兵部尚書致仕也要殺掉自己的家人,這會給種家、姚傢什麼樣的心理暗示?!
難道要讓這些統兵大將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
那樣的話,只怕趙頊自己也不可能睡一個安穩覺。
但文彥博與孫固也不那麼好打發的。
吳充不把兵部尚書放在心上,難道文彥博與孫固就會多在乎樞密使與同知樞密院事的差事?雖然這兩個職位,是無數人一生追求而不可得的目的,但對於瞭解文彥博與孫固的性情的趙頊來說,卻是十分清楚地知道,這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官位,從來都不能夠讓他們委屈自己太多。
文彥博名望已高,所追求的東西本就不多了;而孫固,卻是個重視名望甚於官位的人。
無論如何,先和一把稀泥再說。
趙頊無奈地想道。
折可適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御前侍衛班的日常訓練。他對這些傳說中武藝高強、勇猛善戰的大內侍衛們充滿了好奇。御前侍衛班共有十一班,其中七個班是帶甲騎士,三個班是不帶甲騎士,是三十六班馬軍侍衛中第二大的一支軍事力量,也是與其他所有大內侍衛們完全不同的一支軍事力量。御前侍衛班的所有成員,都必須是烈士子弟!換句話說,這是由戰爭孤兒組成的軍隊。在諸班直中,御前侍衛班與最精銳最得皇帝信任的殿前指揮使班、由武臣子弟組成的內殿班一起,構成了大宋皇帝陛下最信任的三支軍事力量,堪稱是大內侍衛中的大內侍衛!
御前侍衛班的普通士兵,在皇帝身邊服役約四五年後,大部分人便會進入講武學堂培訓,畢業後就會被皇帝派遣到各支部隊,擔任指揮使、副指揮使一級的職務。或者進入衛尉寺系統,成為營一級的軍法官主官,即所謂的“護營虞侯”。
這些人,從某個方面來說,不僅僅是保衛皇帝人身安全的武裝力量,亦是悍衛皇帝政權安全的武裝力量。皇帝透過這樣的人員流動,可以有效的在各支部隊中,直接安插自己的親信,從而加強自己對軍隊的控制權。
因此,折可適並不敢小覷這些大內侍衛們。但他同樣避免不了以一個軍人的眼光,來評價這些“羽林孤兒”。
他所看到的,是東三班的三百三十名御前侍衛。一個班相當於禁軍中的一個指揮,三百三十人,正是禁軍一個馬軍指揮的基本編制。
校場上擺放著整整齊齊的三百副木馬。折可適一眼就可以看出:木馬的高度與大小,與普通的戰馬幾乎完全相當。“羽林孤兒”以都為單位,分成三部分訓練。訓練由都兵使率領副都兵使、兩名都承勾、以及每都的軍法官將虞侯主持。什將以下的軍官,都無例外的要參加操練——這一點,讓折可適有點驚訝,因為在河東,在指揮一級的操練中,大什一級的武官,是協助主持操練的。
士兵們披掛齊整,身著鎧甲,手裡還拿著長槍,整齊地站在木馬的左側。
副都兵使大吼一聲:“上馬!”
士兵們整齊迅速地將槍掛在馬側,躍身上馬。數百人一齊做出這個動作,更是顯出一種奪人心魄的氣勢來。
“下馬!”副都兵使又大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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