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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學著長大,認清遊戲是不該認真的。”詩人無情的話冷得像冰。
瀧宮戀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話如落下的巴掌,痛得她眼冒金星,一顆心全碎了。
詩人假裝沒看見她的顫抖,一心只想傷害她:“或者你要我說得更明白?”
“不……必了……”她歇斯底里地笑。這些話已經足夠把她打入地獄,永難翻身了。
如果她能夠反擊或抨駁他,詩人的心中或許會好受些,但她沒有,那默默承受的脆弱和故作的堅強,幾乎要粉碎他心裡幾欲狂亂的痛苦。
瀧宮戀將眼光投向這她深愛的男人。他到底是人還是魔鬼,能說愛就愛,說變就變,感情對他來說到底是什麼?有人說眼睛是人最輕易洩漏秘密的部位,她要知道他那凜冽殘酷的話裡何者為真、何者為假?
然而,她失望了,樓羿的金褐眼眸中除了漠然還是漠然,就像他從來不曾愛過她。
詩人知道自己成功地傷了她,從此,她將走出他的生命,可悲的是,他知道她永遠都在他心裡,即使成灰也依然——
瀧宮戀垂下了頭,所有的勇氣都在他那冰山似的一瞥裡蕩然無存了,用睫蓋住自己痛楚的眼,她尋求溫暖地環住自己的身體,彷彿這樣就能抵禦樓羿加諸於她的傷害。
一朵銀白的雪花從蒼茫的天空飄落,正巧停在她長長的黑睫上——好一會兒,雪花融了,而瀧宮戀的眼角卻滑墜出晶瑩的水滴。沒有人知道那究竟是雪珠或是淚珠。
翻天覆地的雪花取代了清明世界,絨毛似的白就像兩人此刻的心情。
只一眨眼,積雪已經盈足,然而瀧宮戀並不覺得特別冷,好像有什麼東西包裹著她,使得颼颼的冷風不至於直接吹到她身上。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她沉浸在樓羿施予的創痛裡,忘了地球仍在旋轉。
她回過頭,不敢置信地張大眼珠,乾涸的淚又一湧而上。
樓羿那不是很粗壯的背正像一堵牆,替她遮去風霜,使她免去了大部分白雪的侵襲。
“為什麼這樣對我?”因為冷,撥出喉腔的熱氣瞬間化成冰冷氣息。
“別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鬧出人命。”聽得出他咬著牙關,在這種情況下教人很難分清楚他是因為寒冷或憎惡。
星火般的希望又再度幻滅,瀧宮戀的胃開始痙攣,她掉頭就走,只想離開他。然而才走了幾步,詩人卻追上來抓住她的手臂。
“你想去哪裡,這裡到處是危險,你找死嗎?”
“不用你管,我是死是活你還擔心嗎?”她輕輕地把手抽出來,表情麻木。
詩人已經分不清是溼是乾的臉橫過一瞬間的抽搐,由於在雪中待太久,以至於他全身都是雪漬:“不準走,直升機就要來了。”
早在陷階裡時,他已經發出求救訊號,依照他估計,天涯及海角派出的飛機應該快抵達了。
天涯和海角住的海南島距離山東棲霞山並不遠,糟的是他們掉到深淵下,搜尋勢必會花去他們許多時間。
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可是他不能倒下。在親眼看見他的戀兒平安無事之前——
瀧宮戀抬眼望他:“如果你不能再愛我,就別管我。”
他那青白的臉說明了他守護她的痕跡,但為什麼又要違背良心推開她?或許是天大冷了,冷得她思緒茫然,冷得她無法作正常的判斷……她不懂!
“我是管不著你了,不過——至少把衣服穿上吧!”他粗嘎著嗓子,脫下自己的外衣。
“不要再用你無謂的溫柔捆綁我,我寧可凍死也不要你的外套。”他到底要她如何自處?她胸中又燃起痛苦的撕裂感……
這時,陣陣的螺旋槳聲從頭頂傳來。
“他們來了。”訓練有素的救援人員放下軟梯,直升機在天空盤旋。
詩人將另一條垂下的繩索固定在瀧宮戀身上,發出回收的訊號。
她站在軟梯上逐漸被往上拉,和詩人的距離越來愈遠——
詩人開啟液晶錶面的通訊器:“任務完成,你們可以離開了。”
“可是——”耳邊傳來質疑的聲音。
“沒有可是,這是命令。”這是機長接收到詩人的最後一道命令,而後通訊便中斷了。
站在冷風颼颼的半空,眼看樓羿的身體逐漸遠去,瀧宮戀掙扎不休的心在見到他整個人癱倒在雪地上時,作了從來沒有過的決定——
她愛他,對她來說他的存在是她活下去的惟一力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