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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體內有蠱,煉蠱之人才會變成血中帶毒的怪物。你從未練過蠱術,若蚺婆體內母蠱誤入了你體內,怕是要成禍患。”
一個兩人都心知肚明的答案。嚴漠站起身:“你再歇息一下,我們馬上就動身,去找鬼醫。”
如今這局面,除了孫平清,天下怕是無一人能救他性命。沈雁靜靜躺在地上,看著嚴漠離去的背影,縱橫江湖十數載,今日便是他最為虛弱的時候,可是他心中沒有絲毫畏懼,因為身邊還有這樣位可託性命的友人。
不多時,嚴漠又走了回來,手裡還拿著一件衣衫。二話不說,他展開那件還帶著些許炭火暖意的衣衫,把沈雁裹了起來,抱在懷中,就像擁著位身嬌體弱的佳人。
浪子唇邊露出些許笑意,姿勢尷尬,他卻未曾抗議。因為靠在那人肩頭,一股淺淡血腥味兒就從鼻端傳來。突出重圍,冒死墜崖,浪子不是個天真少女,當然知道該為此付出怎樣代價。嚴漠身上有傷,傷得未必不重。
此等的大恩,已不是一聲“多謝”就能抹平,因而沈雁並未道謝,他只是靜靜倚在嚴漠肩頭,闔上了眼睛。
雖然體內母蠱剋制了他身上疼痛,沈雁依舊無法撐起精神,受傷太重,中毒太深,如今他已油盡燈枯,只剩一口入氣,莫說下地走動,保持清醒都實屬不易。昏昏沉沉又睡去不知多久,再次睜開雙目,眼前景色又是一變。
天光已經大亮,日頭躍過山崖,徐徐陽光灑入谷底。春日太陽總是和煦宜人,透過山風撫在身上,暖洋洋的甚是受用。山青如畫,涼風習習,浪子愜意的吸了口氣,把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身影。
那裡有一條不大的溪流,日光罩在溪面上,顯出粼粼波光。嚴漠正背對著自己坐在河邊,身上的黑衣褪去大半,烏髮之間還有些溼意,背上裹傷的布條也重新包紮,似乎剛剛清過創口。就算離得很遠,也能看到那白玉般的肌膚上添了不少傷痕,青青紫紫,有些煞了風景。
在他身旁,一蓬火苗躍動燃燒,像是燻烤著什麼吃食,無影就像一把再普通不過的柴刀,歪斜插在旁邊,周遭還些散落的魚鱗、魚腹。沈雁其實並未感到飢餓——垂死之人都是不會餓的,更別提他體內還有隻霸道母蠱——但是他突然覺得有些渴了,幾個時辰前嚐到的那野果滋味,像今生最美的珍饈,讓他喉中乾涸,腹鳴如鼓。
可能是聽到了肚內這狼狽聲響,嚴漠偏過了頭,掃了一眼眼巴巴看著火堆的浪子,輕笑出聲。
“你現在還不能吃魚。”從火堆前站起身來,他捧著一片闊葉,緩步向沈雁走來,“我給你準備了些滋補的東西,先墊墊肚子吧。”
目光不由被嚴漠捧在手裡的物件吸引,沈雁眨了眨眼:“這是……蛆蟲?”
“肉蟲,還有些蜈蚣,山陰裡漲勢不錯,我尋了些個頭大的。”
只見那片綠油油的葉子上放著幾條圓滾扭曲的蟲子,每條都被烤至金黃,油汪汪閃亮亮,卻也遮不住它們的本來形貌。換是個姑娘,現在怕要慘叫出聲了。沈雁當然不是姑娘,但是多少也有些哭笑不得,然而嚴漠可不管這些,拿起一條直直送到了他嘴邊。
僵持了一瞬,沈雁終於苦笑著張開了嘴,把那白生生的肉條吞入口中。誰知入口卻不像看起來那麼不堪,如果事先不知,估計會以為吞了口鮮嫩雞肉。他詫異的挑了挑眉。
“蜈蚣祛毒後味道鮮美,酷似雞肉,不過沒有肉蟲嚐起來外焦裡嫩。”嚴漠臉上一本正經,又塞了條肉蟲過來。
若不是現下搖頭還有些困難,浪子恐怕已經搖起頭來了,不過他還沒那個力氣,只能乖乖張口。邊嚼那口感古怪的肉蟲,他邊抱怨道:“先是烏鴉,後是蜈蚣,跟嚴兄在一起,還真有另一番口福啊。”
面對沈雁的調笑,嚴漠眼中也帶出絲笑意:“山間行走,自然該吃些野味。不能及時就糧,就要靠它們續命,還挑剔個什麼。”
聽到這話,沈雁微微一愣,以嚴漠的武功,就算乾糧不夠,打些野味也就囫圇果腹了,怎麼可能落魄到吃這些救命。像是察覺了浪子眼中訝色,嚴漠淡淡答道:“當日韃子追得緊,根本就來不及生火捕獵,自然要換些東西果腹。左右都是戰亂,顛沛流離的日子過慣了,哪裡還在乎吃些什麼。”
韃子?戰亂?沈雁皺起了眉峰,突然問道:“你來自關外?”
第 023 章
沈雁不得不問。大楚承平百餘載,中原已經許久未曾見過刀兵,在這個歌舞昇平的繁華盛世,能稱得上“戰亂”的,恐怕唯有漠北的二堡之爭。
烈陽、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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