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1/4 頁)
一把將那東西抱入懷裡,緋衣女子眼神空空蕩蕩,彷彿剎那間魂魄被抽空了,血薇劍從她手裡垂落到地上,劍尖沾染著血汙。一向來冷漠孤高的聽雪樓女領主低了頭,看著滿地血汙,喃喃道:“怎麼…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
血從壁龕上、從她袖上不停湧出,彷彿無窮無盡。
那個剎間,阿靖居然完全忘了此時身處何方、面臨著如何的境況和危急,也忘了什麼要脫離、要抓住眼前這個人質——她只是緊緊抱著那樣東西,喃喃自語著,“錚”的一聲輕響,血薇劍竟從她手指間鬆脫,掉入滿是血汙的地上。她眼神空茫。
劍掉到地上的剎那,明河眼神亮了,她飛奔向石屋的門,一把推開來,大聲呼喊:“來人!快來人!”
―――――――――――――――――――――――――
從祭司住所的白石屋中退出,以教主要單獨清靜一會兒為由,青衣術士不動聲色的調開了石屋附近聽雪樓的子弟。只可笑明河那樣的女子,擁有這般的掌控力,身上流著純正的月神之血,卻也畢竟是個女子,會被人心內某種感情廕庇住眼睛……
這十年來,他冷眼旁觀著一切,不用靈力和幻術都能看出教主對於大祭司的情愫,這一點,也成為他深心裡早已打算好的用來牽制分化兩人的最後手段。想不到如今牛刀小試,果然派上了大用場——早知道,或許不必藉助蕭憶情的手、也能消滅迦若?
孤光微微冷笑起來,搖了搖頭,屈指計算著時間,想來靖姑娘身上血脈應該不時即可打通,當時他只推不在即可避開、迦若祭司身受反噬,一時間未必能回覆過來……
——在他的計劃中,這次靖姑娘逃脫下山,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一邊想著,拜月教的左護法微微低頭笑了起來,蒼白陰鬱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神色——他這樣的人,只怕心中開出來的夢曇花、該是灰黑黯淡的吧?
“呵,呵……”低頭走著,回到自己居住的房中,孤光忍不住輕輕笑出了聲,搖了搖頭。
然後,他走入房內,吩咐弟子們自己要開始冥想靜坐,不可打擾,便一關門將自己和外面的月宮隔絕了開來。青衣術士拿起案上的剪刀,從雪白的雲版紙上剪下一角,寫下一行字。寫完等墨跡稍幹,摺疊著成了一隻紙鶴,手指沾著茶水在上面迅速畫了幾個符號,默唸一句,指尖一彈。只聽撲簌簌一聲響,那隻紙鶴驀然活了起來,展開雙翅從天窗上飛出。
孤光點頭嘆息,然而眼神卻是有些複雜的明滅著,看著窗外月宮的景色。此時已是夕陽西下的時分——那是他自小就熟悉的一切,聖湖,神殿,紅蓮,山嵐,白石砌就的房子……一切都沐浴在淡淡的血紅色夕照內。
“紅蓮烈焰,焚盡三界。”看著如血的夕陽,青衣術士喃喃唸了一句,不知是那一卷上的語句,臉上驀然閃過令人心驚的冷笑,那笑容、竟如同來自地獄的閃電般耀眼。
他的教派,他信仰的神,他的子弟門人……所有眼前這一切,在明日清晨來臨之前,就要被烈焰燃盡了吧?
“靖已脫身,迦若遇反噬、靈力旦夕難復。若提兵攻入、月碎宮傾便在彈指之間。機如瞬電,君其善用之。”
想著那隻飛入雲霄的紙鶴翅上帶著的那一行字,青衣術士臉上慢慢浮出了冷漠的笑意。
為了獲得力量,他什麼都可以背棄,什麼都可以漠視——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偏偏那一朵雪白色的夢曇花,卻一再的浮現在眼前,讓他感覺到一絲絲的不自在。
―――――――――――――――――――――――――
孤光聽到外面的動亂聲音,卻是在將近半個時辰以後——遠遠晚於他的意料。
“護法!護法!教主…教主說,那個聽雪樓的人逃了……讓你、讓你去……”門外,有報訊的弟子趕來,匍匐著,斷斷續續喘息著稟告,“教主已經避入了神廟,祭司…祭司也在那裡養傷……所以請您……”
青衣術士沒有說話,只是蹙眉——終於是如所想的順利逃脫了。可到底是出了什麼意外耽誤了?那個緋衣女子應該不會是那種白白浪費時機的人吧?這半個時辰都拖在那裡幹嗎了?難道她和明河之間,還會敘舊話家常麼?
孤光皺著眉頭想著,卻不得要領,外面的弟子還在不停喘息著催促,青衣術士冷冷一笑,想也不想的抬起手將剛寫過字的筆拿起,手指一彈,筆尖一顆墨珠飛濺出去,輕輕“啪”的一聲正打中門外那個弟子的眉心。黑氣迅速蔓延到了整張臉,那個年輕弟子連一句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