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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政者的直接關係,其後他才逐漸掌握了自己的命運,不再受達官貴人們的操縱了。”
如今樓臺盡去,草木皆無,無量大人衚衕之畔造起了王府飯店。面目全非的北京,連那一點梅宅的江湖遺蹟都永不復見了。
一九四五年十月十日的上海天蟾舞臺,梅蘭芳一人獨坐,將蓄了八年的鬍鬚輕輕颳去。戲院內觀者如堵,等待著梅的粉墨登場。此時,卻有人悄悄地告訴他,先別開戲,再等一等。
未久,只見蔣宋相偕而至。因抗日復國而聲譽如日中天的蔣委員長走到梅前,從上裝口袋裡取出一張摺好的宣紙,用梅半懂不懂、浙江奉化口音的國語說:送給你。展開的宣紙上寫著“民族魂”三字。
梅再回到故鄉,北平的名兒又改回了北京,坐龍庭的已經是毛澤東。是日聚集在前門火車站一帶的洋車伕先有了發現:喲,裘盛戎裘先生來啦?噢,馬連良馬先生來啦?自備的洋車汽車都奔著車站去啦?在許多名角紛來沓至的瞬間,洋車伕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喲……噢,一準是梅老闆回來了!於是口口相傳,轟動街坊,居然在南來的火車緩緩進站的時刻,前門火車站內外聚集了六萬多人,他們並不想聚眾鬧事,他們並不敢聚眾鬧事。他們只是有失了財寶失而復得的高興,他們的耳畔低迴起“醉酒”的佳音,他們只是想看看北京的兒子,隔世梅郎的容顏。容顏已舊,六萬人齊齊叫一聲,壓過了火車的笛聲。
他慢慢走過來,笑了。
就在第二天,毛澤東在堂會上見到了已經扮上了的梅蘭芳。他要為新時代的明君獻一曲霓裳羽衣。也是才到北京未久的毛似乎很感慨,他的進京先在香山的雙清別墅住了許久,又被人告知不得踏入紫禁城那個黃圈圈一步。他是悄悄地進入北京的,而梅是那樣進來的。他當然明白,一個人在只有七八十萬人口的北京有六萬人相迎,算得上傾國傾城了。
前門火車站的事我聽說了。毛澤東對梅蘭芳說。——看來你的名氣比我大得多。
梅蘭芳後來回憶說,那個瞬間,他出汗了。
第一折 曖‖邱梅結情(1)
“我和嚴歌苓是朋友,很早之前就認識。她是我喜歡的小說家,簡單的說,他的故事、他的人物,都是放在一個特別嚴峻的生存狀態下去寫的,所以我覺得他會寫故事。他的小說裡有感情,也有力量,所以我覺得他寫梅蘭芳是挺合適的。”
“為寫劇本,我們做了大概長達七八個月的交流。她能那麼不厭其煩地去滿足我在創作上的想法,也很難得。一個很好的小說家,完全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她卻願意來忍受沒完沒了的修改,寫了7稿劇本。”
“這不是場單純的創作對話,它更像是我在向另外一個人坦白自己,它讓我有了一個傾訴的場合和物件,把我在這個探尋過程中的矛盾和覺悟都有了一個交待。有時候我們談到的話題已經超出了劇本或者電影本身,我們不知道在哪裡開始的,卻捨不得結束。”
第一折 曖‖邱梅結情
“十三燕提了這麼一句,就是要把他往兔子那裡頭歸。他的不動聲色,他的不反駁,就說明他不是——你哪兒懂得我的心哪。兩個人,我覺得都沒有走近。那一份深情,‘改得真好。比我想得好。’——是隔著距離說的。”
陳凱歌:因為在這樣一個衝突之後,會不會多我不清楚……但沒辦法,這個東西就是得按照情人寫,但是隻要最後你發現他不是同性戀,他對梅蘭芳沒這個要求。我不知道這個說得對不對。
嚴歌苓:他是有賊心沒賊膽。(笑)觀眾肯定這麼說。
陳凱歌:反正他不是,他從來沒提過這要求。我本來設想了一場戲,是十三燕說“你們想讓他把我氣死”之後,接下來十三燕先出的門,看見邱了,兩人有一點對話。好不好我不知道。我這麼說因為我擔心多。但是為什麼我又會提到這個想法,就是我覺得應該再推邱如白一把。而且這次十三燕跟他的說的話就比較不客氣了。咱們記得看的這些資料裡邊站下場門的這些人,十三燕就說您應該站在這兒嗎?您應該是那站著呀。我們這畹華是長得不錯。氣死他了。他不說話,我覺得邱如白不說話,就看著他,心裡頭滅他的那個心啊,高舉三千丈。而且很簡短,上車就走了。他一直不說話。我覺得在開始一個比較俯的全景,看到邱如白在後門的街道走來走去、走來走去,一抬頭,不知道梅在門口站了多久,看著他。十三燕提了這麼一句,就是要把他往兔子那裡頭歸。他的不動聲色,他的不反駁,就說明他不是——你哪兒懂得我的心哪。兩個人,我覺得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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