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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病側過臉,看聽竹軒的窗外那盆放在窗欞上的沐野菊。花盤潔白,如墨綠色葉叢中閃爍的星點,那來自草原的芬芳,清香中帶著一點苦澀。窗外,尚屬於河西的凜風穿堂而來,快雪樓裡染上了一層清苦的氣味。
我看去病不愛管這個事情,只得自己對她說:“姑娘,我們不需要人手。”
“不!我要跟著你們!”
莎麗兒搶到蘇武的身邊,那神氣如一隻誓達目的不肯罷休的母豹,“我從家鄉出來,就是要進入長安城做最好的舞姬。”
她確實可以成為一個非常出挑的舞姬,當初璇玉雖然相貌平平,但是仍然在長安城名動一方,就是因為身材比較高,站在場中尤為矚目。這位莎麗兒姑娘不但身材非常好,而且,她的容貌充滿了西域濃眉深目奪目的美,隨便一站,便自然可以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
“姑娘,我們可以幫你脫身,但是,你的心願我們幫不了你。”蘇武說道。
莎麗兒的雙肩一塌,臉上是沒有經過掩飾的失望。
去病已嫌不耐煩。
我便遣一個店夥計安排了莎麗兒一處,讓她先吃些午飯。莎麗兒百般不願,也只得走開。
“我們繼續品酒論酒。”蘇武讓大家把視線回到面前。
第四章 秋聲悄有隨墜葉
去病這才有了興致,拿起一壺酒看著,壺上寫著“廣陵曲水”: “這是九江的米酒,聽說以肥肉吊在酒上,這油不知如何滲入這酒醴之中,味道甘肥。”
兩個人先將大漢朝的酒看了一個遍,一臉紈絝子弟的奢靡臉面。
兩人看一壺,品談一壺,再各喝一盞,那份豪氣爽快又與尋常貴族公子的氣質不同。
霍去病黑眸如凜冽的冷劍,襯著月色長袍,玉石腰帶,彷彿白雪中傲寒的蒼松;蘇武雅重裡帶著一股詩書之華,磊落沉穩,青衣布衫,猶如晨風中凝翠之幽竹。
去病喜歡軒敞,蘇武也不喜歡遮蔽,“聽竹軒”的翠竹門簾被捲起。門外的客人見兩位公子人如玉樹,氣若芝蘭,各色不同的酒不動聲色便喝將下去,這份酒膽與酒量令他們一個個看得呆了眼。
待看到兩人雜酒喝到微醺,於是,蒼松染了醉意,翠竹有了酡紅。風姿搖曳中說話談吐依然丰采翩然,初秋的清涼在他們之間化作落落春水,更是一個個看得掉落了眼珠。
一壺壺喝過來。
剩下三壺酒,去病看不明白,問那店夥計。夥計答道:“這一壺色澤深紅的酒是大宛的葡萄酒。”
“葡萄?”去病問,“我在長安城吃過的那甜甜的小果子可以用來釀酒?”他自喝了一口,“酸。”
那店夥計又介紹:“這是莎車國的十年陳釀,名喚‘夜攬光’。”
蘇武問:“為何要叫這個名字?”
“莎車國出一種玉石杯子,壁薄若紙,擊之若罄。只有倒入這種酒。月色下會泛出夜明珠的光芒來。”
“喔。”去病喝上一口。“也是果酒。”他笑著換盞,“還是大漢朝的米酒喝著合口味。”
一輪酒喝下,雅性難抑,那蘇武感嘆:“青青陵上柏,磊磊澗中 石。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去病舉杯說道:“斗酒相娛樂,聊厚不為薄。驅車策駑馬,遊戲宛與洛。”
“驅車策駑馬……”蘇武如含橄欖一般在口中咀嚼數下,大笑:“霍兄取笑我,當罰喝一大盞!”
黃河岸邊。有幾壺酒,三兩句詩,還有一束來自河西地沐野之菊……
“兩位大人,這桌上地甜點可合意?”
一個高大胖子,短眉闊嘴,掌櫃打扮的模樣。垂手自我介紹,“我是此處掌櫃。姓姬。”
蘇武說:“你端上就是,問這個做什麼?”
姬掌櫃謹慎小心地陪笑:“這甜食看得出客人的口味,小的可以揣摩著三位尊客的口味兒去斟改菜餚的鹹淡。”
去病聞言多看了他一眼,指了幾個道:“我喜歡這三個。”
蘇武牛嚼牡丹不知何謂,去病常見這種吃食。他也從不在心。我 說:“這是白 齋的蜜餞。製作精良而產量少。只有皇親貴戚方能享用到。記得當初在百樂門中,若有機會得到這些吃食我比拿了銀子還開心。”
去病笑道:“我們家倒是天天有,彎彎以後可以吃個夠。”
蘇武自然知道百樂門是什麼地方。說道:“姑娘在百樂門中做什麼的?”
“做……”我用一塊糖糕堵著嘴,看去病,可以說嗎?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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