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妞兒,你哭歪了鼻子,也不能把你爹哭活了,老頭兒我說話喜歡直來直去,如今,你是解門唯一的獨根苗兒,替父報仇還得靠你,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那個紫臉老頭兒,找你父親尋釁,不也是為了幾十年前的舊賬嗎?人家有那麼長的心計,你幹嗎就沒有臥薪嚐膽的毅力呢?要是你眼下就想去冒險,想輕生,落一個喂鷹犬填溝壑,死無葬身之地,你就枉為威名遠揚的‘金鞭無敵’的後代了!我就這麼幾句話,你自個兒瞧著辦得啦!”
聽了這一段話,解驪珠覺得心頭一震,眼前的陰翳被驅散了,迷惘被廓清了,心也被撥亮了。她噗通一下跪倒在天南怪叟的面前,俯首說:“老前輩的教誨,句句是金玉良言,使孤女如撥雲見日,頓覺豁然開朗,驪珠一切謹遵老前輩的吩咐。”
“好!這才有點兒將門虎女的味道”上官彤一拍大腿稱讚說。他見驪殊能轉悲痛為堅毅,心中十分高興:“來,咱們再詳盡聊聊,然後從長計議,嗯,我說澄兒,你有乾淨的衣衫不?咋不找一件來給柳老弟換一換?你瞧瞧他身上——”姬橙應聲取衣,解驪珠趕緊背過身去。好一會兒,柳蔭崖更衣己畢。
“啊!——”當大家看到柳蔭崖換下來的衣衫,都不禁吃驚而又嘆惜地喊叫起來,那身衣衫被血和汗粘糊成一片,就像從地裡刨出來的黴爛屍衣一樣。看著這身衣衫,就可以想象到,片刻之前他所經歷的那場鏖戰該是如何的激烈和險惡!所謂“英雄愛英雄”,姬澄雖是第一次相識柳蔭崖,但己由衷地喚起了對他的敬意和好感。他向柳蔭崖貼近了些,情不自禁地撫摸著他的雙肩和胳臂。
“我說柳老弟,你緩過氣兒來了沒有?說說吧,你師父後來究竟是怎麼的?我就不相信那個紫臉老頭兒會是天上的二十八宿下凡,他到底有多大神通?!”上官彤坐下來,架起了腿,這回臉上的神色顯得很莊重。
這句話提醒了大家,姬澄也催促說:“對呀,柳大哥!你定定神,好好想一想,把你所知道的事兒說個詳盡,大夥兒合計合計,也許能探出點兒蛛絲馬跡來。”說過,他又端上一大碗開水。柳蔭崖喝了一大口,站起身來向上官彤拱了拱手,然後坐下來,一段慷慨悲壯的事在他嘴裡流了出來。
解承忠讓紫臉老人那把怪異的大摺扇緊緊封住了門戶,知道自己已是萬難取勝。眼見那頭梅花驢居然馱著女兒闖出重圍——他自然不會知道這是柳蔭崖急中生智所耍的手法,還以為是老天見憐,心中快慰不少。情緒一定,精神陡增,已經亂了的鞭法,復又有條不紊起來。他倏然一個“倒轉乾坤”,使出了“奇門奪魂鞭法”的餘招,一連串的複雜招式,在瞬息間一起抖出,迫使紫臉老人不得不停止進招而轉為守勢。但此人老謀深算,刁鑽圓滑,他在展,閃,騰,挪之中把高大的身軀慢慢蜷縮起來,猶如一條守候門洞的狗,伺機撲咬。他見解承忠幾個招式剛落,立即又放開身段展開摺扇轉守為攻。但見那半張圓桌面大小的摺扇一抖展,翻上下,走兩翼,跳躍招展,旋轉揚撲,頃刻間,地面上的沙塵和石子對著解承忠面門席捲而來,有如浪卷沉沙、風揚積雪。解承忠不禁一陣寒戰,稍一鬆弛,塵粒沒頭沒腦地撒了他一身,如暴雨撲面,利鏃穿骨,連眼耳嘴鼻都灌滿了。解承忠連忙一個“退避三舍”往後躍出一弓之地。
在這種勢均力敵的對峙中,瞬間的遲疑,就會陷於被動。此刻,紫臉老人見解承忠漸走下風,連連冷笑,一聲唿哨,那禿鷲亦應聲相隨在長空一聲尖嘯,迅疾盤旋,如利劍懸頂,增強威脅,為紫臉老人制造了一個有利於進襲的條件和氣氛。紫臉老人躍上一步,高喊一聲:“姓解的,你接招!”旋而身形一轉,那把摺扇像一隻撲撲抖動的大翅膀,貼著解承忠的衣襟忽閃忽閃而過。這時,他的身形出現在解承忠的左邊,從橫裡襲擊過來,但尚未等到解承忠接招,他卻剎住了招式,撲地又縱到解承忠的右邊,揮舞摺扇似收似放地迎面劈來。
這是一種叫“八面屏鳳”的套路,講究的是移步輕靈,進退相隨,邁步招跟,步跟招出,旋轉如風,倏然隱現,如雲龍在天,如蛟龍潛海,如狡兔逸林,如蛺蝶穿花,起、落、進、退、反、側、收、縱、手、眼、身、法、步如干動枝搖,遊展圓活如駿馬潑蹄,在對手的周圍似有分身術地交織成一扇屏風,令人如痴如迷,往往使人顧此失彼。
紫臉老人是深知解承忠的功底的,他用的是一種旨在消耗對方精力和體力的戰術,然後以逸待勞,可以穩操勝券。經過這一番糾纏,解承忠好比被強風颳動的樹幹,根盤有點兒動搖了,他氣粗了,渾身在透汗。他暗暗吃驚,這手法在江湖上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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