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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時間一長,倒容易從此亂了本性。上官彤明白了這些,不再去和他糾纏,斜勢越過他頭頂,在他的睡穴處一拍,柳蔭崖就像坍了架的金剛,頹然仆倒,昏睡至此。
上官彤一說完,解驪珠已經預感到事情不妙,她好似一下吞下二十五隻老鼠——百爪撓心,不禁創痛萬分地呼喚著:“爹!——”
這時,柳蔭崖突然豎起半截身子,“哇”地嘔出一大灘黑色的血水,姬澄和驪珠見了一驚,上官彤卻說:“好了,好了,這下沒事了,他就會明白過來了。”
解驪珠半跪在柳蔭崖身邊,淚汪汪地輕聲呼喚。柳蔭崖悠悠地甦醒過來,睜開了疲怠的、血紅的眼睛,上眼皮出奇地重,眼前五光十色交叉飛舞,連忙又緊閉雙眼,隔了一會兒,重又睜開,陰翳在慢慢散去,晃動的景物停下來了,清晰了。啊!這身前的不是師妹嗎?我到了什麼所在啦?是夢中相會?不,不!是泉下相逢?他暗暗咬了下自己的舌頭——痛的,他迅速伸手一把抓,抓住了,抓住了!他實實在在抓住了師妹的胳膊,柳蔭崖萬分激動,他連連搖晃著解驪珠的胳膊,用顫抖的聲浪力竭聲嘶地呼喊著:“師妹!你……”
“師哥,我的好師哥呀!……”解驪珠一下撲倒在渾身被汗和血弄得溼漉漉的柳蔭崖身上,淚似泉湧,泣不成聲。
上官彤也默默地背過身去,不忍心看這悽楚的情景。
“師妹,你,你……嗯,我,唉,怎麼會在這裡的?這是哪兒啊?”柳蔭崖這時眼光才接觸到邊上還有一老一少,恍惚地問:“這兩位是……”
這下倒提醒瞭解驪珠,她收了收淚水,說:“那是你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仰仗他們的大力,你我……”說到這裡,解驪珠又抑不住悲痛地慟哭起來。
柳蔭崖正待爬起來叩謝,上官彤一把按住了他,說:“妞兒,你怎麼攛掇你師哥也來這一套!快說說,你師父怎麼樣了?”
這一問,六隻眼睛頓時都集中到柳蔭崖臉上,特別是解驪珠,直瞪瞪地注視著她師哥抽搐得厲害的嘴唇,她急於想明嘹究竟,但又怕一旦得悉了不祥的訊息,從此撲滅了她心頭那一星本來就微弱的希冀的火光。她惶恐不安地、聲音抖索地催問:“師哥,我,我,爹他,他……他他到,到底是怎,怎麼啦?”
真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那個在刀光劍影裡從不知道皺一皺眉頭的柳蔭崖,現在可成了淚人兒,眼淚撲簌簌、撲簌簌掉個不停,他張了幾下口沒發出聲音,凝噎了好一會兒,才咬了咬牙說:“師父他,他已經慘遭仇家的毒手,摔下了劍劈崖!……”
“怎,怎麼說?”
柳蔭崖看到師妹霎時間慘白了的臉色,後悔自己不該說得那麼直率,但瞞又怎麼能瞞得住?他期期艾艾地只能又重複了一句:“師父他,他已經慘遭仇家的毒手,摔下了劈劍崖!”
“啊!——爹!…”解驪珠好像還想喊點兒什麼,但咽喉哽阻了,眼前一陣發黑,伸手在空中亂抓幾下,身子搖搖欲墜,幸虧姬澄掄上一步,她昏厥在姬澄臂彎裡。
“師妹!師妹!……”柳蔭崖呼天搶地地嚷喚著,但解驪珠卻是牙關緊閉,嘴唇發黑,拳頭捏得緊緊的,關節在格格作響,一對瞳仁僵直在睜大的眼眶裡一閃不閃,鼻孔裡只有出氣,沒有了進氣,一時把身旁的人嚇得手腳無措……
第四回 山野茅屋邂逅高人海神破廟別有洞天
解驪珠得悉父親慘遭不測,不啻是睛天霹靂,胸中痰往上堵,眼珠往上翻,幾乎頹然倒地,幸有姬澄持住,但已僅存遊息。此情此景,把這位散蕩了一輩子始終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為處世哲學的老英雄上官彤,也惹得心旌搖搖,悲從中來。
他嘆息著說:“好來!這一晚上,喜、怒、哀、樂、悲、驚、恐的事情,全叫我碰上了,你們別慌,沒事兒,反正一客不煩二主,把妞兒交給我就是了。”說罷,他叫姬澄把解驪珠小心地放到獸皮榻上躺平,然後伸出手掌,神奇地翻了兩翻,隱隱間有絲絲風聲,獸皮上的毛茸似水波微瀾。這是“混元一氣功”的手法,是內氣功中之上乘,功到效生,解驪珠很快就甦醒了過來。
解驪珠得到了這個出自師哥之口的噩耗,真是五內俱焚,按她的孝心和烈性,生不能手刃不共戴天之仇頑,死亦當追隨父親於泉下,但這兒是人家的家裡,既不便嚎啕痛哭,也決不可能以身殉孝,只能兩肩抽搐,偷偷飲泣。
她的心思,一眼就被上官彤看破了,這位胸有城府的老怪俠,略一思忖,就找到了勸慰的語言。他寓意於詼諧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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