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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若懸河,玄妙非凡,使大家深為折服。自此丁八員外對他也十分寵信。
數年下來,他在丁府上儼然已成了僅次於丁八員外的“二掌櫃”。下人對他也一概冠以“爺”字相稱。何思成搖搖擺擺地出入於丁家府第,“五德園”中的一切再也不需要他親自去操勞,他只要頤指氣使地去點撥點撥就是了。
他又整日價和一批膏粱子弟廝混,猜拳行令,花天酒地。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漸漸他那潛伏於靈魂深處的浪蕩子本性又舊病復發,唯一能保持不變的,是他對劍琴的情誼依舊十分篤摯。
到丁府來的第四年,劍琴生了個女兒,“小葫蘆”在丁八員外的贊助和叢恿下,大擺湯餅之筵,一連鬧了二天。
劍琴早就覺察到自己丈夫的行為越來越放蕩,花費開銷之巨也不是靠幾十兩月俸所能應付的。她曾多次查問和規勸,但“小葫蘆”一味地敷衍搪塞,丁八員外還常常幫著圓場,但劍琴總是疑雲陣陣。實在是因為丈夫對自己關懷備至,一往情深,襁褓中還有個嚶嚶待哺的孩子,兒女私情佔了上風,也不便過份地苦苦究問。後來,“小葫蘆”的行徑更加放蕩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時時川流不息,鬼鬼祟祟,躲著劍琴好像在幹什麼詭秘的勾當。俗話說,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劍琴已約摸知道,這個所謂萬貫家財的丁八員外,就在這幢回廓曲折的深宅大院裡,正幹著背叛民族喪天害理的事。她不禁害怕起來,自己的丈夫不知會不會也捲進這個罪惡的旋渦呢?又過了一年,女兒已經兩歲了,劍琴給她取名為憶雯。
這個名字是富於深意的,因為文天祥又名文山,“文”與“雯”同音,這既是永遠杯念文丞相,亦寄託於自己不忘民族、不忘國恨家仇的眷戀之情。這時,劍琴又懷孕了,“小葫蘆”高興萬分,他祈禱天地,祭祀祖先,但願能產一“麒麟”,以續何氏香菸,所以對劍琴更是體貼入微,不使有個閃失,這樣,更增添了劍琴內心的矛盾和苦悶。
原來那何思成已越發地變本加厲了,把劍琴的良言規勸只當作秋風之過馬耳,有時還要發作幾句,申斥劍琴是女流之輩,頭髮長、見識短。那劍琴豈是一般的女流可比?她察言觀色,情知有異。於是她毅然地扯下了夫妻關係這層溫情脈脈的薄紗,決心窺探出箇中真情來。
一個深秋的夜晚,風雨大作,雷電交加,小葫蘆喝得酩酊大醉而歸。他對著劍琴一味得意地憨笑,並且還夫人長夫人短地稱呼起來。俗話說,欲知心腹事,但聽口中言。
劍琴佯作不解地問:“你怎麼啦!老關老妻的還打什麼趣!像咱們這樣的身份,再爭也爭不來個夫人的地位呀。”
“小葫蘆”醉眼惺忪,一來是得意忘形,二來是酒後管不住舌頭,他打著飽嗝,沾沾自喜地說:“嗝!我,我何思成,我、我‘小葫蘆’……呸!誰還敢叫我‘小葫蘆’!我就要做大官了。你、你怎麼不是位夫人呢?嘻嘻!嗝,瓦片也有翻身日,‘小、小葫蘆’也該開瓤了。真,真是‘時來風送滕王閣’。我的好夫人,你、你不知道,我手中握著一件寶貝。我、我才不那麼傻,會隨隨便便地攤出去,嗝!那得好好講講價、價錢,嗝!…。”劍琴想再順藤摸瓜地探問下去,“小葫蘆”已經鼾聲大作,人事不知了。她在為“小葫蘆”解衣就寢時,突然從他衣袋中落下一物,劍琴拾起來,溱在燈下一看,卻是本府督辦的一份請帖。劍琴見此,已怒火中燒,原來丈夫和韃子有了來往。她翻開請帖,裡面還夾有一紙。劍琴忙不迭地翻開一看,她驚得傻了眼,不禁渾身顫抖,手腳冰冷,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跟直往上透,穿過脊背,直透腦門。原來這是一份告發抗元復宋組織的密札,上面詳細地開列了地點、人數,主要人員姓名等等。其中有兩個劍琴是認識的,一個原是淮西義民張德興,另一個是原文丞相部將傅高。怪不得“小葫蘆”要如此地誌得意滿,怪不得丁八員外要和他打得如此火熱,原來他們早已沆瀣一氣地狼狽為奸,幹著萬人詛咒的罪惡活動!
劍琴失神地呆立著,心中波瀾起伏,她想,自己也曾經把“小葫蘆”儘量往壞處想,但萬萬也想不到他已墮落成了不齒於人類的民族敗類,一個蛇蠍般的告密者,這和在文府中薰陶長大的劍琴來說,是正邪自古同冰炭的。劍琴想到了,聽剛才“小葫蘆”的口氣,說什麼捏有“寶貝”,指的大概就是這份東西。他說還要討價還價,看來此物還未送出。此時此刻,自己該如何處置?毀了它!不妥,他醒來發現不見此件,必然要盤問,況且只要他人活著,不還是可以再寫出第二份、第三份告密名單來嗎?喚醒他再規勸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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