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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皇城一邊的小山坡,雖然如此遙遠,卻有種真的可以瞧見樹林中那個看著他離開的人兒的感覺。
「該啟程了,陛下。」大軍全肅立在皇帝身後,領頭的便是玄天王朝裡最強悍的黑騎兵,一身黑亮的盔甲,腥紅的披風在身後飛揚,彷彿預兆著他們的出現將帶來一片腥風血雨。
黑騎兵後頭是步兵,也是人數最多的兵種,整齊列隊的軍容,從皇城北綿延至南,皇城裡的所有居民,全都見識到王朝軍隊的英姿颯颯。
玄燁舉起手中的寶劍,銀色的光芒在陽光底下一閃,朝城門口揮出的同時,所有軍隊都為這肅靜的一刻感到熱血澎湃。
胯下的馬匹長鳴,終於,領頭的馬匹奔出,帶領著河水般綿延的隊伍,朝西北邊境賓士而去。
當皇兄已經遠離,目光所及之處實在也看不到身影時,攸羅玄徹打算勒馬回宮,然而揚起頭,遠處山丘印入眼瞳的那一刻,他突然心有所悟。
於是一個人駕著馬匹,不往既定的路線,而是一路衝上那小小的山丘,果不其然,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頂處,目光遙遙地看著天與地連線的那一條線上,幾乎難以察覺的黑影。
「回去吧!你在這裡吹風,若是病了,徒讓皇兄他擔心而已。」他並沒有打算下馬安慰,一來自己對男人沒興趣,二來即使皇兄不在這裡,他還是必須避嫌,免得讓有心人士看到說話。
「我等一下就離開,謝王爺關心。」
玄徹皺眉,胯下的馬匹似乎可以感覺到他的心情,躁動地嘶鳴。
「本王不想逼你,但是最好是現在就走。讓你來這裡就已經是破例,別讓皇兄為你破太多的例子,那會讓朝野之間有不好聽的傳聞。」
「哼!俗人……」
這一句話自然不可能是個性溫和的映藍所說的,玄徹眼一眯,往出聲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那一個總是喜歡和自己作對的小官,一副剛睡醒的模樣,慵懶地從馬車裡走出來。
這人,到底誰是主子誰是僕人?
「沒規矩!」
「要是像您這樣規矩,橘子都要種成方的才爽快。」規矩規矩,整天除了規矩之外沒有其他的話可以說了嗎?
「你!」
「我小時候也有過這樣的夢想……」
兩個人正要吵起來的時候,一直看著遠方的映藍突然小小聲地低喃,可因兩人的距離都很近,下一刻便隨風而逝的聲音,還是傳人兩入耳中。
「小時候爹爹很喜歡說那些騎馬打仗的故事,尤其是將軍一人深陷敵陣,如何支撐到機智驍勇的屬下來援,突破重圍,並且率軍回攻,將敵人殺得落花流水,為國家取得無上功績的故事,聽起來很棒是不是?」
玄徹很想回他這哪裡棒了?一聽就覺得是故事,在戰場上哪有可能一個人孤軍奮戰還能支撐到屬下來援,騙人的故事。
可那一雙海水藍的雙眼,充滿光芒的看著自己時,玄徹竟然很不爭氣的點了點頭。
「所以小時候我們都想當故事裡的將軍,要不然當那個機智驍勇的屬下也好,能在戰場上求生存,為國家效命,我想是每一個男兒心裡最大的願望……可,身為南迢的男子,願望終究只能是願望……我好希望自己可以有那個能力,在他身邊保護他。」即使他比自己強大,即使他已經擁有太多強悍的屬下……
那種有如將自己的心挖出來,面對他說話的語氣,玄徹連一點點嘲諷的念頭也無法升起。
尤其……在這個時候,映藍才真正落下一直忍著的淚,但是一聲不吭。
他有他自己堅強的方式……
映藍不曉得他此刻想的法,連忙擦去那一顆無法阻止掉落的淚水,他只知道一旁的玄徹早已經看不慣他手無縛雞之力的姿態,若是再讓他發現自己的淚,想必對自己的觀感一定會更加低劣。
並非他在乎玄徹對自己的想法,而是他是玄燁的弟弟,一個會盡自己能力規勸兄長的好弟弟,若是他這個愛上他兄長的男人身上再沒任何值得稱讚的地方,那無形中的態度會給玄燁帶來許多為難。
「走吧!」
玄徹依然是不曉得自己該不該安慰這個人兒,可是他還能做到假裝沒瞧見,即使沒有淚水,洩漏曾經落淚的泛紅目眶他也同樣忽略。
因此,當映藍應聲轉回來走人馬車時,他只瞧見嬌小身軀裡所散發出的堅強。
模樣蒼白卻神色堅定的一個少年,終於令他有了那麼一點點佩服,也開始認同他其實也是一個男子,一個單純又幹淨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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