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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遙遙臭水橫流;藍天白雲成了奢望,灰霾紛飛,心肺憔悴;垃圾成山,食物有毒,疾病蔓延……一副末日景象,哪裡還有故人的身影?誰還顧得上愛恨情仇?她夢的真實,她身處其間,她想不通當初高度發達的工業社會怎麼就演變成了末日墳場。國不國,家不家,人不人……
她哭,當然要哭,如果生活的世界變成那副景象,她完全有撕心裂肺嚎啕大哭的理由。
只是這一哭,夢就醒了。
落日的餘暉穿過樹葉灑在她的臉上,天空如一匹無邊際的藍絲綢,樹葉青翠欲滴,空氣甘甜令人陶醉……夢醒了,也就不哭了。
把爹孃看真切之後,江雨晴如釋重負,總算回來了。
看著自己被埋進土裡的身子,江雨晴真的很想問一句,父親大人,母上大人,你們這是打算把我種下去,等到秋天收穫一窩女兒?大地充盈著生機與活力,土壤救人的故事自古就有,挖坑治病同樣不足為奇,只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得以親身體驗,閻羅殿裡走上一圈,真的還就好了。先是冷水去燒,後是埋人治病,碰到的都是什麼事兒,這都哪兒跟哪兒。
把坑填好,夫婦倆人抱著女兒趕緊回了家。
江俊山和楊氏得知後,一開始都以為自家兒子是傷心過度傻掉了,直至看到孫女才興奮的紛紛抹淚。
迷信的人,或者說有信仰的人,遇到好事,第一個想到的都會是所敬奉的神靈,上帝、阿拉、佛祖、狼神……一切都是他們的賜予,一切都是他們的饋贈。一如此時的江家,江雨晴能夠轉危為安,那必然就是老天爺王母娘娘和江家祖宗先人的護佑,是前世積下的福德。
聽著爺奶爹孃四人在廳堂拜謝祖宗,在院子裡祭祀蒼天,江雨晴心中格外平靜,甚至暗暗欽羨,有個信仰多少有個心靈寄託,否則空落落的很是寂寞。
“妹妹,妹妹。”
不知道什麼時候,江野已經湊到床前,他知道妹妹生了重病,在街上聽不少大人說妹妹已經不行了,剛開始他不知道“不行了”是什麼意思,就扯著那些大人的衣裳問,大人們都說是妹妹睡著了,不知道啥時候才能醒來,但他不信,因為那些大人說話的時候,互相之間傳遞著異樣的顏色,雖然沒有什麼惡意,但妹妹一定不是睡著了。最後還是一個瘋婆子口齒不清地用唱戲的語調告訴她,不行了,就是要死了,要死了,就是不行了。
哭了一陣兒,他就告訴自己,妹妹不會死,妹妹咋會死,要不現在怎麼會好好地在眼前,真死了就埋到墳裡了,當初他還去看過哥哥的墳頭,小小的,矮矮的,爬滿了一種叫做蒺藜的帶刺的藤蔓。
看著年幼無知但對自己如此關切緊張的哥哥,江雨晴心裡暖和和的,當初“只生一個好”的口號喊響了幾十年,作為獨生子女的她,從未享受過兄弟姐妹的溫馨。在她看來,中華民族延續幾千年,憑藉的正是血緣關係,叔伯姑嫂姨舅侄甥……獨生子女政策持續推進,或許多少年後,你不得不面臨這樣的問題:兄弟為何物?叔伯是什麼?表哥表姐什麼意思?何為姨媽姑媽?……
“哥哥,有個哥哥,真真是件美差!”
江雨晴捉摸著,恐怕老爹老孃以後還會繼續生,她也可以過過當姐姐的癮。
第007章 抬望眼,金色麥浪
據上次大病痊癒,轉眼數月過去,已是麥收季節。
往常一樣,雞叫三遍之後,江子愚和董氏就起了床,男的拾掇農具,女的做飯打掃。聞到飯菜飄香,江野也差不多爬起來了。
“小野,這段時間都不見你往外跑,等會兒爹帶著你和妹妹去田裡轉悠一圈咋樣?”江子愚嘴裡塞著饅頭,大口咀嚼著說道。
不等江野應聲,董氏先說話了:“小野去就去了,晴妞跟著湊啥熱鬧,幹不了活,幫不了忙。”說完扭頭對著背後的江雨晴說道,“是不是,晴妞,咱在家裡歇著,要不等會兒太陽起來,能把人烤出油來,咱可不能曬黑了,以後還得嫁人哩。你說要是曬得黑咕隆咚,天一黑就見不著人,那可咋辦?”
如果能說話,江雨晴必然反駁兩句,首先,這個田裡轉悠一下挺好,連莊稼都沒見過,怎麼稱得上農家兒女;其次,曬得黑了,也是一種美啊,黑妹的性感絕對不是那些白皙皙的妹子能夠體會的。最後,嫁不出就不嫁,不找男人照樣過日子,再說了這太陽底下就是不缺男人,要找咱就找個一步到位的。
“大清早的哪有什麼太陽,趁著這會兒去看看麥子。”江子愚又往嘴裡塞了一口小蔥,“咱又不是大戶人家,養那麼白乾啥,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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