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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深來了·快進屋說話。”郭嘉抬頭望見站在門外的李達,不由伸手招呼道。
“達見過軍師。”李達恭敬地向郭嘉拱手行禮之後,便進屋跽坐於坐墊之上。跽坐是漢朝標準坐姿,李達在許都皇宮生活多年已然習慣了這種坐姿。倒是郭嘉百無禁忌,隨便地盤腿而坐。
見此情形郭嘉不禁調整了一下坐姿,繼而向李達詢問道,“那事查得如何?”
“回軍師,據達所探刺客進城之前·曾以流民身份借住於城外清風觀。”李達拱手回答道。原來郭嘉派給李達的任務就是調查之前的侯府行刺案。李達本是蔡吉的家將·在這件事上自然是卯足了勁要一查到底。
“清風觀。”郭嘉手持摺扇輕叩虎口,似乎對這答案並不感到意外。
“是。清風觀按官府指令接濟了一批流民·那刺客就混於其中。”李達如實補充道。
蔡吉雖說利用於吉收了一大批黃巾遺民,但這並不表示她就放任太平道在自己治下任意傳教。事實上·相比曹操、孫策對太平道乃至道教的一刀切殺光滅光,其他勢力對道教的放任自流,蔡吉治下有一套頗為完整的宗教管理系統——度牒制。所謂度牒就是官府對於依法得到公度為僧侶的人所發給的證明檔案。度牒始創於南北朝,完善於唐宋。官府以此來管理僧侶,並在必要時透過行政手段限制僧侶的人數。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中國的宗教問題之所以不像其他地區嚴重,除了華夏文明本身的包容性之外,也與歷代王朝將宗教行政化管理有關。
蔡吉參照唐宋的度牒制,規定其治下僧侶,無論信佛,通道,還是信其他宗教,皆需上報當地官府認證,並在綾素錦素鈿軸上詳細記載僧侶的本籍、俗名、年齡、所屬寺院道觀、師名以及官署關係者的連署。當然綾素錦素鈿軸內還鑲有東萊紙用以防偽。無度牒者擅自傳教,皆以妖言惑眾之罪收監。若有人以此行不法之舉,更是死罪。甚至蔡吉已經想好了,若是哪天軍費緊張,還可以學宋朝那樣賣度牒籌軍費,真是賺錢管理兩不誤。
太平道在青州更名為積善道,與別的宗教享受同樣的待遇。但在蔡吉暗中授意之下,積善道的僧侶入籍頗為嚴格,人數也被有意限制。李達所說的清風觀便是龍口城附近唯一的一所積善道道觀。按照蔡吉的規定,道觀寺院若向貧民提供食物、住宿以及醫療,便可免賦稅。道觀寺院的依靠捐贈本就能積累下大量的財富,自然是個個願意拿出一些香火錢救濟貧民。因此僅以刺客曾以流民身份留宿清風觀一點來懷疑積善道,似乎有些牽強。
然則郭嘉卻並不認為積善道與此事無關。從目前收集到的種種線索表明,此次的刺殺事件應該是熟悉東萊內部的人所為。而蔡吉身邊的文武官僚出身雖迥異,但要說恨蔡吉恨到要至她於死地之人倒也沒有。若說是破壞曹蔡聯盟,則一路排查下來,城內似乎也沒有通敵之人。而今唯一與蔡吉關係密切又貌合神離的,當屬於吉與他所屬的積善道。更何況于吉現下已成袁紹的國師,蔡吉又已公開反袁。說起來,蔡吉與于吉從一開始就是在互相利用,只因中間參合了林飛的五行遁旗,這才使得雙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之前蔡吉已利用這種曖昧不清的關係,建成錦西城,併成功唆使袁紹稱帝。可現在同樣是這份曖昧關係卻在威脅著蔡吉的安危。
“雙刃劍呼。”郭嘉低頭喃喃自語。
李達見狀不由劍眉一挑向郭嘉請命道,“軍師,若真是清風觀搗鬼,達願領兵抄了此觀。”
“且慢。”郭嘉抬手阻止了李達,“眼下案情尚不明朗,智深將軍切不可打草驚蛇。”
“若是那些妖人再謀害主上,可如何是好?”李達急道。由於受漢廷的影響,李達對害大漢陷入四分五裂的太平道一直沒有好感。若真是太平道的人想害蔡吉,他李達絕不會放過這些藏頭露尾的妖道。
“太史將軍已將主上身邊五行遁旗人士調離,想來宵小之輩暫時還接近不了主上。”郭嘉言罷將手下意識地擱在了署名錦西的戰報上。同時亦在心自問,若是此事真與林飛有關,主上又當如何處之?(看鳳穿殘漢最新更新章節;請百度搜尋俠客中文網;或直接輸入。xKzw)
夜清如水,袁尚背手立於朱欄前,仰望空中一彎新月,臉色卻如這夜色一般陰沉如水。*。在他的身後一貫鶴髮童顏的于吉手持拂塵垂袖而立,臉上表情亦是陰晴不明。這樣的沉寂持續了半晌之後,袁尚深吸一口氣,回過身將袖中的一卷戰報遞給於吉道,“蔡安貞已發兵青州。渤海亦為太史慈所陷。”
于吉接過戰報瞧了一眼,遂即扼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