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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白條雞剛縮回門後,賈界的鑰匙掏出來了。他們竟是門挨門的鄰居!房美月瞅賈界一眼,賈界笑一下:晚上你就知道了,這地方熱鬧著呢!
果然。南腔北調,東邪西毒,五花八門。只有一點相像:住戶們全是二十至三十歲左右的外地年輕人。這個年齡是點火就著的危險時段,容易爆炸,容易發河,容易把肉身當成插了鐵翅膀的機身。忽地飛起,射出去,飛向哪,射向誰,不知道。每天晚上,這裡都是“聯合國”的議會總部。只是,沒有秘書長,也沒有欠著鉅額會費不交還要稱大的美國佬。清一色的無名鼠輩。誰也不怕誰,誰也管不了誰。這就麻煩了。這些鼠輩們,都當自己是貓呢!幾年前,我在報上看到一幅漫畫,一隻貓站在領獎臺上,彎腰低首,十分謙遜,等著一隻蹺起腳尖的老鼠往脖子上掛“安全獎”獎牌呢。幾天前,我看到一個更狠的訊息,兩隻老鼠合力作案,女鼠扮成*勾引男貓,男鼠持兇器匿於暗處,居然結果了一隻戰功赫赫的現役大貓!什麼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哇,拐那麼大彎兒多累啊。該幹啥幹啥,來點實惠的吧。眼擦黑後,樓道里撲騰騰一陣響,白手黑手塗紅指甲的手;多毛的手相繼伸向室外“一”字形露天公用陽臺的鐵線上,把冒充“萬國旗”的各式床單衣服|乳罩*收回來,一個晚會的大幕就徐徐拉開了。頭一個節目是常規節目,以器樂烘托氛圍開場,劈柴和大勺為主旋,鍋碗瓢盆協奏,相當有氣勢。開喝了,才到晚會的高潮。咔咔的碰杯聲,配以多種方言的祝酒旁白,猶如笑料一個跟一個的小品。合唱為划拳行令。這個節目,往往作為壓軸戲。不過,有時也來個“加時賽”,突然一個引吭高歌的“單出頭”,炸出杯碗落地的脆響,在互問候對方母親的叫罵中,輔以響亮或沉悶的肢體接觸之聲,“聯合國”炸營了。一天夜裡,樓下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一個溫州男子駕鶴西去。他殺。四樓陽臺邊上的一片汙血,過了伏才消失。真正的晚會,結束也結束了。這裡不。這裡的晚會過後,還有“加演片”。在後臺。當老樓梯被高跟鞋當成琴鍵敲過,晝伏夜出的小姐們回巢了,人們就可以“聽內參”了。床鋪的呻吟和女人的*彼伏此起,有時樓上,有時樓下,有時樓左,有時樓右,有時上下左右響成一片……
一旦錯過第一章(3)
超期服役的老樓,結構“錯骨縫”在所難免,皮肉疏鬆在所難免,咳,隔音太差。那麼,賈界跟房美月這對文明的大學生受氣也就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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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白條雞”嗓門不算大,但她*時習慣拍牆。只要她一把嫖客帶回來,賈氏夫妻就倒黴了。一次,房美月實在受不了了,也拍了幾下子牆。房美月以為拍牆能拍出個“休止符”呢,不想卻拍出一個京戲“長腔”來——這邊一拍,那邊拍得更歡了!
又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房美月正在廚房切土豆呢,門沒關,白條雞進來了。
你好!白條雞興奮地問。
你好。 房美月帶搭不理地答。
小妹啊,你可真漂亮。
過獎啦。
小妹啊,你那啥……挺像我啊。
啥呀?
就那啥……我幹那事愛拍牆,你也是。
房美月哪想她說這個啊,滿肚子氣,都用在刀速上,動作一變形,刃走偏鋒,“啊”地一聲叫,土豆滾個個兒,小半個手指肚片掉了……
房美月熟悉了濱海的房價後,才知道賈界選擇這地方住實乃上策,月租三百元相當便宜了,在“市中心”的和平區。
1993年的雨季讓賈界沒齒難忘。渾河“片幫”片掉了他兩千塊錢。沙場沒活。兩個人坐吃山空了一個多月,快要喝西北風了,賈界心裡直發毛。房美月張羅上酒店當服務員,賈界不讓。賈界說,你上酒店,不等於往色狼嘴裡填肉哇?你就一心一意當我的壓寨夫人吧。等我把公司辦起來了,有的事可做。那時候,你這個小學老師搖身一變,身兼麥當娜跟撒切爾兩個角色,多牛啊!那時,公司已經在賈界心裡成立了,只是差些東西罷了。但想想,除了差立項,差房子,差啟動資金,差週轉資金,差工商執照,差人,什麼也不差。但賈界認為,這些差都不算差,只要不差不想幹就行。賈界認為成立公司已經指日可待。早晚的事。賈界把寶押在醜女“眼白”身上了。“眼白”的父親是一家國企老闆,這個寶押正了,就能對個大縫。在中山路那個著名的“醫大一院”,賈界跟她在一張床上鬼混了兩個多月。那些日子,賈界每天披星戴月地忙,臉窄了,皮鬆了,累成了黃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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